己睡醒之後一天的課都上完了,然後他就可以回宿舍,看見宿舍裏另一個人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露出一片潔白的背影。
作者有話說:
今天雙更!!!
第27章 補腎
晚上下晚自習回宿舍,李晤沒有如常見到那個早早就躺在床上的少年。滿心歡喜落了空,剛想打電話過去興師問罪,就收到了那“負心漢”發來的信息:請假回家,勿念。
這句“勿念”看起來就跟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的渣男似的,李晤皺了皺眉。
高三還是要以學業為重,任李晤成績再好,也不能三天兩頭翹課,況且事情要是鬧大了讓李霜知道也不好,他不願聽李霜的叨念。薑恒請假,李晤自然不能跟著胡鬧,隻好自己一個人在學校待到周五放學。最後一節下課鈴聲響起,李晤拎包走人,“歸心似箭”般往學校的公家站跑去。他要趕最早的一班公交回到城西秀水路。
學校正門裏有棵巨大的海桐樹,跟學校操場邊上那棵是同年種下的,同樣長得枝繁葉茂,四季如春。盡管已經入秋了,地上悄悄布滿了不少葉子,但它依然春色不減。樹下有個騎著自行車的少年,他穿著一件淺色衛衣,雙手扶著手刹,兩腳著地穩住傾斜的自行車,動作優哉遊哉,漫不經心,好像在等人。看見麵前一個匆忙走過的身影,他吹了個口哨,叫住了匆忙的路人:“跑這麼快去哪呢這位帥哥。”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李晤停下腳步,回頭便看見薑恒在海桐樹下,嚼著口香糖朝著他笑。
“你怎麼來了?”話裏有掩蓋不住的高興。
“當然是來接你啊。”薑恒說話流裏流氣,就像調♪戲大姑娘似的。
李晤並不在意他的自以為是,而是靜靜看了他幾秒,然後開口問:“在家休息得可好?”
說起來有些羞恥,前兩天跟李晤從酒店回來,薑恒腦海中不斷湧出新的繪畫靈感,恨不得立刻就讓畫麵躍然於紙。
他有個不好的習慣——不喜歡在有人的情況下畫畫,或者說,在重要的畫作尚未完成之前,他是不允許別人看的,尤其是他看重的《風象》專欄插畫。家中二樓的畫室,勝爺爺極少進去,更嚴重的是有時他連旺財都會趕出去。薑恒覺得自己在畫畫方麵有精神潔癖,如果是普通的畫作,他可以敞開胸懷任人觀賞,但是對自己極為珍視的畫作創作過程,他會近乎偏執地不容許任何人看一眼。所以他登上《風象》的每一幅作品都是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畫出來的。
創作者靈感湧現無處宣泄是很痛苦的事,他隻好臨時請假回家,一股腦子鑽進自己的畫室,沉浸式創作了兩天,一下子畫完了幾幅新的畫稿。
“在家休息得可好?”李晤問。
“不好,一點都不好。”薑恒秒變委屈狀。
“看你這副樣子,可不像不好的狀態。”
“嘁,李晤你怎麼老是拆我台。”
“你如果想讓我讓著你,你就學乖點。”李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禁不住驚訝,這是一句帶著曖昧和溺愛的話,發自李晤的內心。而驚訝的不止說話人,聽者薑恒也愣住了,連嘴裏的口香糖都忘記咀嚼,幹巴巴張著嘴,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他這是被撩了?
李晤搶過自行車手刹,讓那傻愣著的人坐到後座:“我來騎。”
本來打算來接人好好展示車技的薑恒,稀裏糊塗又坐到了自行車後座,東歪西倒地被李晤載著出發了。
秋天幹燥的風刮過臉和發梢,驚動了少年的衣擺。自行車沿著江邊行駛,夕陽照在江麵泛著金色的光,將人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放風箏的小孩看見疾疾駛來的自行車,慌慌張張避開了,卻不忘手裏牽著的線。在江邊散步的老爺爺,將圍巾輕輕圍在了坐輪椅的老太太脖子上,自行車經過之時,揚起的風卷起了圍巾的一角,老爺爺對著那遠去的自行車狠狠罵了幾句。在自行車後座坐著的薑恒好不老實,雙手環上前麵騎車那人的腰,輕輕撓了幾下,發出搗蛋成功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