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等到半夜的時候,她的身體就發起熱來, 燒得臉頰都是滾燙的,在雪刃將她叫醒的時候,她的意識也還是昏昏沉沉的,感覺眼皮也沉重。

她隻隱約聽見雪刃的聲音模糊傳來,似乎是在叫她,她迷糊間應了一聲,隨後便聽見雪刃似乎在說要帶她去找大夫的話。

阮喬感覺很困,便道:“不去。”

隨後,她的意識便徹底墜入了一片黑暗,什麼也不知道了。

*

等她再次恢複意識到時候,就發現她正被雪刃抱在懷裏,還裹著一件黑色的兜帽披風,擋去了夜空下的風雪。

而雪刃正走在路上,天還沒亮,正下著柳絮似的飛雪。

見她醒了,雪刃的腳步頓了片刻,跟她解釋了一下現在要去哪裏。

阮喬才弄明白,雪刃現在自然不可能帶她去城裏的醫館,但在山神廟附近的村落裏也是有大夫的,他已經問過了一戶人家,就在前頭就住著一個大夫,當然,準確來說,這大夫還隻是城裏醫館的一個學徒而已,但治些小病還是沒問題的。

阮喬醒來後,因為穿得很厚,也不覺得怎麼冷,反而有些熱,感覺頭也有些疼,嗓子也很不適,總忍不住咳嗽。

她難受地靠在雪刃懷裏,醒了沒多久就又睡了過去。

雪刃叫了她幾聲也沒見她醒來,心下著急,腳下的速度就更快了。

到了大夫家的門口以後,雪刃便敲響了門,好一會兒都沒動靜,在雪刃忍不住要破門而入的時候,房門才被人給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穿著補丁布衣的年輕男子,文文弱弱的像個書生,他一見了雪刃就被他背著的把柄大刀嚇得一哆嗦,活像是見了土匪似的:“不、不知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雪刃微微皺眉,像是不太滿意對方的表現:“我家小姐染了風寒。”

男子明白過來他是來幹什麼的,但還是想要拒絕,語氣哆哆嗦嗦,像是冷的也像是害怕:“在、在下學藝不精,恐怕……”

雪刃目光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令他本能地就不敢再推拒了,隻好很識時務地改了口,道:“也不是不能試試。”

年輕大夫戰戰兢兢地將人讓進了屋裏,讓他將人放在窗下的那張矮塌上。

雪刃動作很輕地將她放下,幫她理了理有些亂的披風,才轉過身看向年輕大夫,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道:“治好她!”

年輕大夫在看見銀子時目光就亮了些,要不是懼怕雪刃的話,他就已經伸手去拿了,在聽見少年的話時,他的熱切已經多於恐懼了,道:“公子放心,在下定會治好小姐的。”

*

年輕大夫將桌上的燈盞移到了矮塌旁邊的凳子上,借著油燈的昏暗光芒,他一眼就瞥見了少女清麗脫俗的容顏,在朦朧的光線下看著就更是美得令人失神。

他微微一怔,隨即就察覺到了身旁少年那如同看死人般冰冷的眸光,他忙收斂心神,不敢再多看一眼。

就在他打算給少女把脈看診的時候,少年卻又伸手攔住了他,從懷裏取出了一方繡帕,將繡帕覆在了少女白皙的手腕上,仿佛很嫌棄他的手似的。

年輕大夫:“……”

他的手也不髒好嘛!

盡管心情很是一言難盡,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少女診脈,待確定對方隻是風寒入體,沒什麼大毛病的時候,他不由鬆了口氣,那一錠銀子穩了。

他開了方子,服務也很到位,又自己按著方子配了藥,去外頭的小廚房裏煎藥去了。

將藥煎好以後,年輕大夫便盛了一碗端進屋裏,小心翼翼道:“公子,若沒別的事,那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