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裏到底還是不安。
雪刃騎馬的方向是碼頭的方向,馬蹄聲噠噠的響起在路上,就在白馬經過城門的不遠處的時候,阮喬卻忽然聽見了有人在叫她的聲音。
“喬姑娘——”
阮喬聽出了是周餘的聲音,他的聲音裏還帶些急切的喘氣,像是跑了很長一段路似的,見雪刃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見她想要停下來,雪刃這才勒住了韁繩讓馬停下。
阮喬從雪刃的懷裏抬起頭,朝後頭看過去,此時的天色已經亮了,隻是時間還早,大路上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個挑著新鮮蔬菜打算去城裏販賣的農夫。
而周餘從大路那邊跑過來,他的身邊還跟著幾個商隊的人,他的隨從柳旭也跟在他的身邊跑。
等了會兒,周餘才跑過來,氣喘籲籲地道:“喬姑娘,你、你們沒事吧?我找了你們一夜,你……”
他正要繼續說下去,但在看清了馬上的姑娘的模樣時,聲音就卡在了喉間,臉微微紅了,接著他似想到什麼,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冷麵少年,眼睛就不由瞪得更大了。
他之前是一眼認出了馬上的人的背影是喬姑娘身邊的丫鬟才追上來,當時也有看見這“丫鬟”穿的是男裝,但當時因為著急也沒有來得及多想。
因此,等追上來以後,看清楚了他們現在的外貌以後,他就不由驚呆了,差點兒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但他們的容貌雖然有些改變,卻和之前的模樣還是相似的。
所以,他們之前是……易容了?
這麼想著,他就不由有些恍然地看了雪刃一眼,難怪之前覺得這“丫鬟”又高又凶,原來根本就不是個姑娘。
隻是,他到底也沒多問什麼,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
阮喬注意到周餘眼下有些青色,像是一夜都沒睡似的。
之前跟著商隊一路過來,周餘也算是很照顧他們,何況他們忽然消失,他還這麼一副找了他們一夜的樣子,阮喬也不好就這麼走掉,就道:“周公子,我們還有事,接下來的路就不能同你一道了。”
周餘平日裏看著挺傻白甜的,但此時居然沒露出詫異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還仰著頭看著她,一針見血地問道:“喬姑娘,看你們去的方向,你們這是打算去碼頭走水路去玉門關嗎?”
阮喬:“……”
他怎麼忽然這麼精明了?
但她也沒懷疑他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如果他是錦衣衛的人,那他們早就被抓起來了。
盡管如此,在周餘的話音落下時,雪刃看向他的目光還是冷了幾分,透出幾分冷沉沉的壓迫感。
周餘頂著他的視線,硬著頭皮解釋道:“昨晚你們和錦衣衛打鬥的時候我看見了,雖不清楚你們之間有什麼糾葛,但喬姑娘既然是我的朋友,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管。”
聞言,雪刃也隻是冷冷地道:“不需要。”
周餘卻顯然知道做決定的人不是他,轉而看向了阮喬,帶了些誠懇語氣,道:“喬姑娘,我家生意很廣,在此地也是有商船的,不如姑娘還是同我們一道吧?”
阮喬看得出周餘是真的拿她當朋友,心地也很坦誠,便打算婉拒。
但周餘卻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又懇切地道:“喬姑娘,這裏距離寧王的封地很近了,寧王與朝廷關係不好,我的商隊也是受他庇護的,等進了寧王的封地,別說盜匪了,就是朝廷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商船動手。”說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喬姑娘,為了安全著想,也請你別再拒絕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