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太粘人了,但他能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隻是故作平靜:“不過一時半會兒不見而已。”

雪刃握住了她的手,明明是有些膩味的情話,但他說起來時特別自然真誠:“若是時時刻刻待在一處才好。”

阮喬覺得他是在哄她,若真一直待在一起,真不會膩煩嗎?

雪刃卻顯然不會這樣覺得,他緊緊拉著她的手,像是怕她會走丟似的,買了兩盞河燈以後便帶她去了河邊。

這時,他身邊的下屬早已準備好了一艘大船,放下踏板,他牽著她上了船。

船上雖隻有他們兩個人,但船後頭還跟著幾艘輕舟保護他們。

船上的景致很好,船頭掛著一盞昏黃的油燈,月色如水,湖波蕩漾,有一種如夢似幻的美感。

阮喬蹲下`身,將河燈放入了水中,看著兩盞河燈漸漸隨著水波飄遠,遠遠看去,就像是兩朵會發光的蓮花似的。

她不由想起了以前在梁國逃親時他們也曾這樣放過河燈,在梁國的風俗裏,放河燈還可以向河神許願的。

不過,她並沒什麼願望可許了,隻轉頭看向雪刃,問:“你許願了嗎?”

雪刃卻看了她片刻,眸光很柔和,手指拂過了她的側臉,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低聲道:“我的願望早就實現了。”

阮喬愣了下,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曾經許過的願望就是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這樣來說的話,他這麼說也沒錯。

她仰頭望著他,忍不住好奇:“所以,你那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嗎?”

雪刃道:“是。”

阮喬就想起來她以前還覺得他的心很難揣測,看不出他對她的感情,結果他隻是藏得太深,她拉住他的衣袖,像是想要深究:“那你那時候怎麼不早說?”

雪刃默然片刻,笑了,順勢將她拉入懷裏,道:“因為不該那麼說。”

阮喬微怔,也能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那時他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影衛而已,恪守宮中的規矩,不能對公主有任何妄念,可能也覺得她不會喜歡他。

阮喬想著就覺得那時候的他有些卑微可憐,他之後跟她表白也一定猶豫了很久的,但她卻還是拋棄了他,她抬頭望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下,像是安慰,道:“那時不可以說的,你現在都可以說。”

雪刃低眸看著她,眸色幽暗,過了會兒,才道:“那不該做的也可以嗎?”

阮喬愣了下,就猶豫了,看了看岸那邊熱鬧的人群,道:“這不好吧?”

雪刃便垂下了眼眸,很謙卑似的道:“那就不做。”

阮喬一見他這樣就又想起以前他卑微的樣子,有些心軟,便道:“也不是不行。”

但話音落下時,她又有些後悔了,因為雪刃看她的眼神有些灼熱,令她有些想要退縮。

但雪刃卻沒讓她退縮,俯身將她抱了起來,道:“到船艙裏,不會有人發現的。”

但等到了船艙裏以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船後頭還跟著他的屬下,他們進了船艙,別人還能猜不到他們在做什麼嗎?

但到後來也就顧慮不到這些了,隻沉浸在雪刃給予的溫柔和熱情中,而船外的焰火聲也轟然炸開,船艙內卻一片漆黑,隻有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喬喬,我喜歡你。”

“我、我也是。”

*

在這一生的盡頭,阮喬也是和雪刃一同度過的,或許是因為兩人一直待在一起親密無間的緣故,就連逝去的時候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

結束了這個世界以後,阮喬的心情很平靜,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大概是經曆過幾個世界了,她已經能很好地分清現實與虛幻,不太容易陷入之前那樣難以脫離角色情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