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入紅塵的小尼姑
據說,大晉的開國皇帝顏高祖跟前朝的文嘉公主有不解之緣。大晉元年,文嘉公主落發為尼,自此,奄廟盛行。
鬼穀山中,人煙罕至,一間不起眼的小庵廟就隱落在陡峭的石壁叢林裏。
能稱之為鬼穀山,是因為前朝的最後一批殘兵逃到這裏時,恰巧遇上山火,數千人一夜間全都葬身於火海裏,孤魂遍野。
如今五十多年過去了,枯骨早已不見蹤影,唯有山霧環繞。
溪禾是五歲那年被哥哥送來這裏的,臨別前,哥哥對她說:“禾禾在這乖乖聽師太的話,我辦完事就來接你。”
因為父母早亡,溪禾自小就是被哥哥帶著到處寄養的,她以為,哥哥這次也會如之前那樣,很快就會來接她的。所以,哪怕心裏很不舍,她還是含著淚珠對哥哥揮著小手,直至看不到那個偉岸的背影。
庵裏隻有師太和溪禾兩人,師太把她也剃成了光頭,從此成為了小尼姑。
師太做得最多的事並不是誦經念佛,而是鑽研藥理,她有時會整日整日地關在那個秘密的藥房裏。
溪禾隻能自己生火做飯,或到林間找些野果填飽肚子,然後就天天盼著哥哥來接她。
可是,花開了又謝,月缺了又圓,哥哥卻再也沒有回來。
偶爾,師太也會教她讀書識字,或帶她辨識藥草,溪禾已慢慢習慣了這深山的日子。
師太對她沒有任何管束,要學要玩,都是聽之任之。
轉眼,溪禾十四歲了。
每逢十五,師太都會下山采買,溪禾其實很想到外麵看看,不過師太不許:“外麵正值亂世,歹徒橫行,你出去就回不來了。”
溪禾深信不疑:因為師太每次都是夜半出發,次日清晨就回來了的。
隻是這次,溪禾很是不安,師太已經出去三天了,仍未歸,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
她不時就跑到山中那條小徑處張望,希望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這麼多年來,師太待她並不親熱,但也給了她唯一的依靠和陪伴。
當溪禾再次走出奄廟去瞭望時,背後突然傳來輕微聲響,她來不及轉身看個明白,就被人套了頭,封了嘴,塞進麻袋裏扛著跑了起來!
“喲嗬,沒想到這深山裏還有個這麼水靈的小尼姑,大哥,我們有豔福了!”一個猥瑣的聲音。
“你會不會算帳,這上好的雛兒,賣到人牙子那去,夠咱吃喝不愁地逛一年的窯子了!”扛著她的人狠聲打斷道。
一切發生得太快,溪禾驚恐交加!她在麻袋裏嗚嗚掙紮,卻於事無補。
接下來的日子,是溪禾的惡夢。
她在忍饑挨凍中被經過一手又一手的倒賣,他們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像賣貨物一般討價還價,隻要她稍有不從,就會換來一頓毒打。
在這種煉獄般的折磨裏,曆時三個月,她被輾轉賣到了一個熱鬧的地方,京城最出名的聲色場所------暗香樓。
到了這裏,溪禾才發現十八層地獄下麵沒有盡頭。
她看到了粗壯的男人像山中的惡狼一樣撲向衣不蔽體的少女,聽到了少女那些淒慘的叫聲!
這應該就是那個胖得走路時,渾身的肥肉都在抖動的紅媽媽嘴裏說的‘接客’。
她沒有看到接客的過程是怎樣的,但她想象得到,應該就是野狼撕咬動物時的樣子:男人一口一口地把少女的肉啃進嘴裏吃掉。
溪禾被帶到單獨的空房,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子吊著眼睛對她說:“把所有衣服脫了,我要驗身!”
“不要!”溪禾恐懼地縮到了角落,身上的衣物,已是她最後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