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握住她的手:“你別亂動。”

溪禾這時也醒了,馬上想起身:“對不起,世子爺,我怎麼睡著了。”

楚沉把她按了回去,想說些什麼,最後又覺得算了,隻說:“你睡吧,這幾天不用你服侍。”然後自己寬衣進了淨室。

溪禾確實覺得乏了,眼皮子在打架,現在手傷著,服侍也不方便,而且,她怕他一會又要親熱,就索性真的合眼睡了。

翌日晨起後,溪禾有點窘,因為楚沉不顧她的推辭,竟親自擰帕巾幫她洗臉,還一本正經地說:“爺還是第一次幫人擦眼屎,禾禾,你說,爺寵不寵你?”

“嗯……”

溪禾微閉著眼睛,鼻尖就是他暖暖的氣息,被這麼矜貴的男人托著腦袋笨拙地給她洗臉,真的是會被感動到的!

所以當他擦完,暗示性地稍稍低下頭來挑眉看著她時,溪禾就很自覺地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下巴,一觸即離。

楚沉卻摟著她的腰身索要了一個長長的吻,直吮得她唇瓣發麻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說:“知道爺寵你就好!走吧,先用早膳。”

溪禾喘了一會氣,微微愣道:“世子爺,你要在這用早膳?可是,我沒有讓小廚房準備......”

楚沉不以為意地牽著她往膳廳走去:“沒關係,你吃什麼我也吃什麼就是了。”

隻是,當他看到膳桌上,隻有兩碗寡淡的清粥時,就不由皺眉了:“沒有別的了?”

往時青鬆院的早膳是最少都要備三樣以上的,楚沉從不喝粥。

溪禾忙低聲吩咐桂荷說:“讓廚房現在煮碗麵條過來,快些。”

楚沉看她半晌,問:“他們平時就是這麼打發你的一日三餐的?”

溪禾看他誤會了,馬上解釋道:“不是的!是我這些天就是想喝些清粥,特地讓小廚房煮的,我不知道你要留下來......”

“好了,趁熱喝吧。”楚沉打斷了她,執起她麵前的湯匙幫她攪了攪碗裏的粥。

溪禾怕他要喂,忙接過湯匙小口小口地舀粥喝。因為傷著的手不能捧碗,頭就得略低些,楚沉伸手把那幾縷滑下的發絲撩到她的耳後說:“你往後吃多些,我覺得你都瘦了。”

溪禾含著粥,拚命壓下眼眶的熱意。

“世子爺,江姑娘來了。”門外,采玉低頭傳話。

溪禾立即站起來候在一旁,又緊張地拭了拭唇邊的粥湯。

楚沉好笑地看她一眼,對采玉說:“你帶江姑娘到前廳喝盞茶先,我一會就來。”

然後,他就把溪禾拉著坐下道:“你慌什麼,先把粥吃了。”

溪禾此時真的是如坐針氈,他的未婚妻就在外麵等著,他卻在這看她喝粥。

“世子爺,你去吧,別讓江姑娘久等了”,溪禾大口把碗裏的粥喝完後說,雖然喉嚨發堵,還好吞下清粥不算太難。

楚沉摸著她的頭,默了一會,才說“好。你昨天失血太多,身子弱,讓小廚房給你燉些補湯,多休息,別看書了。”

溪禾乖巧地應下。

第18章 導~火~索

在深山的九年生活,溪禾也不是一無所獲,比如,她找到了如何讓自己度過煎熬的方式。

孤寂的夜裏,烏鴉的叫聲伴著野獸的嗚鳴是那麼的瘮人,對哥哥無邊的思念像萬隻螞蟻蝕咬著她的心肺。

漫長的黑夜過後,又是隻能對著空曠的山穀。

溪禾就是這樣學會了跟林間的一切生靈去對話,甚至能跟後山的猴子做朋友。

難受的心緒,總要找個排解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