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片刻,月拱門處的簾子掀開。

溪禾看著走進來的那個與乞丐無異的男人,她坐著沒動,眸色無波地問道:

“楚世子,你意欲如何?如果你是打算用苦肉計那一套,我想你還是省省了,這樣下去,我們倆都難堪。”

“禾禾,我好臭,可不可以讓我進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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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楚沉走到溪禾麵前,半蹲在她的膝邊啞著嗓子說:

“禾禾,我以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你的傷害,我已經沒法彌補,我罪極該死。

但是,我對你的情意是真的!

我自小在軍營長大,想的都是行軍打仗的事,不懂得應該如何愛一個人。

你是我喜歡上的第一個女子,雖然剛開始我目的不純,但是後來,我也慢慢在改正是不是?

我對你從一點點的喜歡到再也容不得旁人。

退婚時,我就決定今生都不會再娶別人了,我是真的想跟你長相廝守的。

禾禾,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無論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他哽咽著把額抵在她的膝蓋上,卑微地懇求。

看著這個朝夕相處了三年的男人,想到與他的點點滴滴,一時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最後都是那滿腹的傷心苦痛,溪禾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楚世子,我在山裏時,你強行擄了我。

到了京城,你強行要了我。

去了南關,當我深深地愛上你的時候,你卻狠心地把我拿去交換。

我哥做了什麼,與我何關?我要平白遭受你這樣的折磨!

為了還你那幾許的真心情意,我不惜以身試藥,用血作引如你所願地救了你的未婚妻。

我好不容易過上了安靜的日子,你又要這樣纏著我不放,攪著我不得安寧。

你從來都不管我願不願意!

現在,為了你的一己之私,難道我就要賠上後半生給你贖罪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聞訊趕回來的陸雲軒,看到的就是楚沉上前想抱,而溪禾拚命掙紮痛哭的一幕。

他明顯是誤會了,大喝一聲:

“行之,你放手!”

楚沉毫無防備的,就被他衝上來推了個趔趄。

正哭得崩潰的溪禾再也顧不得那麼多,哇的一聲就撲到了陸雲軒的懷裏:

“陸大哥,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再看到他!”

陸雲軒輕攬著她的肩拍了拍,轉頭對正怒目圓睜地準備幹架的楚沉說:

“我們出去談談。”

不知兩個男人出去談了什麼,自那天之後,楚沉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溪禾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終於是過去了!

一個月後。

正是秋風送爽的時節,一個穿著粗布土衣仍不失清爽俊美的男子抱著隻狗,踏著朝露晨曦離開了京城。

“姑娘,淮風來了!”麥芽有點忐忑地進來稟報。

溪禾翻著書的手指一頓:“還有誰?”

“就他一個人。”

“姐姐,姐姐,阿大回來啦!”

苗苗歡快地衝了進來,阿大先她一步竄到了溪禾的膝蓋上,嗚嗚地撒著嬌,表達著久別重逢的思念。

它毛發柔順光滑,還散著淡淡的皂香味,一看就是特別梳洗過了。

淮風進來恭恭敬敬地行禮,並遞上一份文書說:

“給姑娘請安,下人奉世子爺之命,把這個和阿大送還給您,讓您安心,他不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