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的人,多少都會帶上女伴,比起她們身上那少的不能再少的布料,明笙身上這件及踝收腰碎花長裙,算保守的了。
“今天怎麼遲了?”沈朝淵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然後側過臉看向她。
明笙聽到他的問話,微微抬頭,目光恰好落在他那精致的側顏上。
以及他那幹淨流暢的下頜線。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有些微怔。
半晌,才想起回答他的話:“教授今天拖了點堂。”
沈朝淵重新拿起桌上的酒杯,微抿了一口:“拖堂?我記得你們大四可以出來實習了。”
明笙這學期剛升了大四,按道理來說是可以。
想到此,明笙緩緩朝他點了點頭:“是。”
沈朝淵把玩著她肩頭的一縷青絲,語氣漫不經心:“來我公司?”
明笙明顯愣了幾秒,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不願意?”見她久久沒有應聲,沈朝淵眼底起了些許波瀾,慢悠悠地掃過去。
“不是。”明笙搖頭,“隻是我這學期還有一節選修課,時間在每周四下午。”
沈朝淵不以為然:“我記得你學分已經修夠了。”
明笙聞言,微垂著眼眸。
這個方向,眼底的情緒剛好被擋住了,沈朝淵隻能看見她那纖長烏黑的眼睫。
“這節大提琴課我很喜歡。”
“再喜歡,至於上了四年還沒厭煩?”大抵是有些不滿她一再的抗拒,沈朝淵此刻言辭多了些許犀利和不耐。
這一次明笙沒有沉默,而是很肯定的應了一聲:“對,很喜歡。”
頭一次被拒絕,沈朝淵心口微微有些堵,緊跟著臉色也差了幾分。
沈朝淵把玩著酒杯,不再出聲,低垂著眼睫。
一種詭異的氣氛在倆人之間散開。
若是放在平常,明笙早就察覺到上前去哄了。
隻是今天的明笙,從來到簡桉居開始,就不太在狀態。
從前的她眼裏隻有沈朝淵一個人。
隻要認識她的人都知道。
她愛他。
很愛。
可是現在深愛的人就在眼前,而她卻頻頻走神。
沈朝淵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她主動靠近,頓時覺得剛才一口悶下的酒變得無味。
一旁的趙薛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假意咳了一聲,想要打破他們之間的那股子怪異感。
“嫂子是不是有些累了?畢竟上了一天的課。”
趙薛打小和沈朝淵一起長大,自己哥們兒什麼脾氣,他最了解不過。
如果他不來做這個打破僵局的中間人,麵前這倆人能估計能一直沉默地對坐到明天。
這也是趙薛納悶的地方,以他的了解,他們是這世上最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一對。
可現實結果卻與他所想的背道而馳。
最不可能的倆人已經在一起整整兩年了。
起初沈朝淵和趙薛說,他選擇明笙,隻是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
更重要的是明笙夠聽話,且不夠貪心。
那時候,沈朝淵正被家裏時不時推過來的名門千金弄得煩躁,恰巧這個時候明笙闖入了他的世界。
沈朝淵是什麼人,做慣了上位者,女孩眼底那點刻意隱藏的傾慕哪裏逃得過他的眼。
後麵的一切,水到渠成。
他將女孩留在了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趙薛這句話起了作用,沈朝淵心底那點堵突然沒了。
趙薛這無意間的一句話,成了沈朝淵認為的,明笙忽略他的理由。
“很累?”沈朝淵將空了的酒杯隨意扔在桌子上,然後轉身在明笙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