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的目光,明笙抬眸,目光遠移,落在馬路旁那一道不知何時立在那的身影。
沈朝淵定定地站在那裏,目光落在明笙身上,不知道有多久。
白日裏發生的事情,此刻又一次在明笙的腦海裏重現。
當時的匆忙離開,明笙知道自己還欠他一個解釋。
將還靠在自己身上的秦霜霜交給了去而複返的小助理,順便囑咐讓她先把人扶回車上去。
而明笙自己則是走向沈朝淵所站立的地方。
微風徐徐,裙擺輕微晃動,那裸露在空氣中的一小節腳踝在月光下,被照得發白。
在距離沈朝淵半米多的距離處,明笙停下腳步。
她問:“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
沈朝淵掩下眼底的嫉妒,垂下眸,低聲道:“對不起。”
清斂的聲線,卻帶著明顯的小心翼翼和顫唞。
這一切都在昭示著沈朝淵在害怕。
明笙默了幾秒,才開口:“為什麼要說對比起?”
沈朝淵抿了抿唇,似乎不太願意提起,但最後還是說了:“白天我沒有生你的氣。”
他隻是控製不住地嫉妒,人在擁有了一點甜頭之後想的永遠不是覺得滿足,大都會猶如上了癮一般,開始變得貪得無厭。
現在的明笙對自己愈發溫柔,沈朝淵很開心,但同時他的內心也藏著各種恐慌和患得患失。
一段模糊又沒有被當事人親自蓋章的關係,沈朝淵隻覺得自己依舊遊走在明笙世界的邊緣。
隻要她一直不開門,自己就進不去。
但是她身邊好多人都進去了,就隻剩下自己了,所以沈朝淵不免迫切。
見他提起白天劇組的事,明笙笑笑:“我知道,該道歉的是我。”
春日裏的夜風,仿佛都帶著一股清香。
像是白日裏柳枝綠葉殘留下來的特殊氣息,圍繞在倆人周圍。
沈朝淵被她這突然來的道歉話,怔了一瞬。
麵上湧現一閃而過的迷惘。
明笙繼續解釋:“把你做的菜認成了劉姨做的,對不起。”
沈朝淵的眼眸,因為她這一句話,微微亮起。
原本黑曜石一般深不可測的眸,此刻卻像是天邊的星辰,散發著細微的光芒。
“你是怎麼知道的?”驚喜之餘,沈朝淵忽然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他這個表情,讓明笙心底僅存的那點不確定徹底被消除。
明笙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些?”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沈朝淵卻突然別過臉,神色有些忸怩。
明笙恍惚,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直到沈朝淵轉回臉,目光重新落回明笙身上。
他回:“在你說他做飯很好吃的第二天。”
明笙說那個男人做飯很好吃,沈朝淵表麵看似沒什麼,可是一回去,就跟著家裏的做飯的劉姨學了小半個月。
或許是被明笙說中了。
他在這方麵確實沒什麼天賦,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蠢材’。
在老師一遍又一遍的教學下,沈朝淵燒糊了一道又一道菜。
別墅廚房裏彌漫了將近半個月的糊焦味,而沈朝淵也終於中規中矩地按照劉姨的指揮,學會了她手裏的那幾道拿手菜。
然後他就滿心歡喜帶著自己做的菜,以及剛剛學會熬的湯去了明笙所在的劇組。
自己努力了半個月的成果卻被明笙誤認成了其他人的功勞。
沈朝淵的心裏很不好受。
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是這樣,但是沈朝淵發現自己現在的性子變得別扭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