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蜷縮著身體,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地底下,猶如困獸猶鬥,“不是,奴才不知道,不知道。”
一旁從頭聽到尾得侍衛對阿九心懷敬畏,自己的少主子從未放棄過對當年事情的追查,調查了十餘年毫無破綻,萬沒想到少夫人卻找到了最容易忽視的一點。
這不愧是少主千辛萬苦娶到手的夫人。
齊王一直擔心少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最終喪失常性,竭盡瘋狂,如今有了少夫人,少主起碼不會被人利用期滿。
不過,最恨得還要算成國公陸江,也許從成國公歸降西秦國起就在謀劃著什麼。
阿九提筆在宣紙上寫了十幾行的字,吹幹墨跡後遞給侍衛,“按照上麵寫的,審訊張四。”
掃了一眼宣紙上字,經驗豐富的他們覺得自己腦瓜不夠用了,把張四關在密室裏,不準他睡覺,不停的重複詢問當年逃跑的經過……不用動大刑?
“精神崩潰後,他自然會說出知道的一切。”
阿九看穿他們的疑惑,簡單的解釋了兩句,鄭重的吩咐:“在事情沒有明確的結果之前,你們中的任何人都不許把這消息告訴侯爺。”
侍衛們默不作聲,他們就算交給阿九使喚,第一主人永遠是陸天養。
阿九眉間蹙起無奈,侍衛的忠誠是好,可太固執了。
這消息隻要透給陸天養,阿九不用猜就能預料到後果,以陸天養一定會好好嘲笑昭華郡主一番,到時候陸江固然麻煩,陸家也不可能太平,但是另外的真相就有可能被掩藏起來。
托女人天生第六感敏銳之福,阿九總有一種感覺,眼前這些還不是全部的真相。
阿九怕碰觸真相,可又不能不去查證,讓瘋狂的成國公繼續下去,眸色嚴厲許多,“這是命令!你們不需要懂,我隻要你們服從命令!”
“是,夫人。”
侍衛們慢慢低頭表示臣服。
“去審問張四,我需要確實的證詞。”
“是,夫人。”
侍衛提走張四,阿九摸了摸小腹,緩和自己緊繃的身體和精神,她現在是孕婦,不能讓自己處於緊繃的狀態。
“其實奴婢看,已經不需要證據了。”
“不。”
阿九搖搖頭,“根據表象去判斷事情的真相不可靠,而且我想知道小紅當時聽到的一切,成國公和陸太夫人怕是永遠想不到忽略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那些有可能走漏消息的人大多都被滅口了。
大象有可能被螞蟻絆倒。
誰也想不到成國公對昭華郡主的愛慕是假的,阿九以前也察覺不出,可自從嫁給陸天養後,她漸漸懂得了一些男人怎樣表現才是心裏有你。
陸天養纏了她一個月,時刻嗬護小心絕不僅僅是對阿九肚子裏的孩兒。
他的眼裏清晰的印著阿九的影子,因她喜悅而喜悅,因她拒絕而黯淡。
回頭再看成國公和昭華郡主,雖然成國公對昭華郡主溫柔體貼,總少了一分真心。
“驕傲的昭華郡主懷著成國公的兒子竟然被心愛的丈夫引匪患置之死地,一屍兩命,成國公心太狠,昭華郡主也太可憐,難怪陸世子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昭華郡主能平安生下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突然阿九眉頭皺得緊了一些,小腹墜痛的難受,身邊的嬤嬤看出異樣來,“夫人。”
阿九抓住嬤嬤的胳膊,蒼白的臉上汗珠滾滾,“扶我去躺著,快。”
一頓忙碌,阿九被安置在床上,又喝了好幾碗保胎藥,總算墜痛的感覺漸漸消失,侍奉的嬤嬤很緊張,夫人貼身衣褲上染得幾縷淡紅血痕,著實不大妙。
“夫人,盡量放鬆些。”
有經驗的嬤嬤為阿九按摩緊繃的肩膀,“些許落紅不礙事。”
肩膀可以放鬆,心卻一直懸著,阿九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最壞的可能,“你們同我說實話,我懷得這胎是不是很不好?”
方才阿九勉強把保胎藥喝了,不是怕苦,而是怕對孩子有影響,雖然中藥溫良,可是到底還是藥。
前世的記憶中有一些常識,其中一條就是懷孕的頭三個月是胎兒大腦骨骼生長階段,決不能受一點點的刺激。
阿九緊張保不住孩子,同樣怕喝藥太多對孩子智力等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