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楞了好一會,欲言又止,麵色略顯難看,猶豫半晌咽下脫口而出的話,陸江就算為人不地道,人品惡略,辱沒昭華,可陸江是太子最大的支持者。
倘若陸江離去,太子都不知能不能保住儲君的位置了。
陸江似早預料到太子有此反應,平靜的說道:”陛下對太子殿下始終心存忌憚,與其關心臣的家事,不如想想如何登上帝位。”
“你再教訓孤?”太子不滿的說,“成國公你擔子不小。”
“臣隻想為殿下分憂。”陸江誠惶誠恐的表態,眼裏卻沒任何的驚慌,“陛下屢次抬舉齊王,您就不擔心?”
怎麼會不擔心?太子以前可沒認為齊王是自己的對手,齊王先天不足,本以為是拉攏的對象,誰知回到帝都後,神武帝仿佛對他更看中了。
“父皇完全忘記了當年差一點殺了齊王的事兒,忘記了他是怎麼把染病的齊王趕出京城自生自滅的。”
太子困惑的搖頭,歎息:“誰也不知當年父皇寧可英名盡喪也要誅殺齊王,他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不是長公主,他骨頭都爛了,如今卻為一個義子幾次三番找長公主的麻煩。”
“這不是好事嗎?”陸江優哉遊哉的抿了口茶水,建議:“他們鬧得越凶,陛下越是關注調節陸天養和昭華之間的關係,越是處置其餘的事。”
“殿下,陛下老了,精力遠遠趕不上以前。這也是您的好機會。”
陸江的目光挑動太子藏在心底的不安和野心,外麵換子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好像帝國所有人目光都在這件事上……不,應該說都集中在陸天養和長公主一係的爭風上。
“陸天養有陛下幫襯稍稍占據上風,本身又有齊王和薑家,莫家為援手,實力同長公主不分伯仲,陛下想借著陸天養消弱沐家,太子殿下完全可以趁此良機為將來謀劃一番。”
“你的意思是?”
“最近陛下龍體可不怎樣,然陛下又改不了夜夜笙歌的習慣,隻怕會掏空所於不多的元氣。”
太子打了個機靈,莫非陸江有宮變謀逆之意?掩飾的幹笑:“一旦父皇有個好歹,孤王承接大統名正言順。”
“倘若陛下歸天,有人持遺詔讓殿下自裁,您是奉詔還是不奉詔?”
“這……”
陸江見太子略有異動,低聲說:“誰也無法保證陛下不會更改繼承人,殿下,隻有坐在龍椅上,才算是真正的贏了。”
太子緊緊抿著嘴唇,眸子閃爍,陸江趁勢說道:“陸天養已經執掌了疾風兵團,雖然兵團我還有一定的影響力,但不得不說他是一個用兵練兵的天才。”
說道此處,陸江眼裏閃過讚賞佩服,“不瞞殿下,我在兵團給陸天養設下了層層障礙,他不僅一一克服,以前跟我的副將對他也是服氣的,甚至有不少人跑來跟我說,別因為他庶出的身份輕視限製他,陸家的將來沒準在他身上。”
“不止是一個人,曾經我手下的驕兵悍將不到半年都服了他。”
陸江麵色變得陰沉,喃喃說道:“淩風努力的四年都不發完全得到他們的認同,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陰狠薄涼,出自錦衣衛聲名狼藉……莫非真是遺傳不成?”
太子能感覺出陸江的羨慕,嫉妒,以及遺憾,越發好奇其中陸天養的身份,可也曉得不能提,起碼不能現在提。
陸江半斂眸子,低沉的說道:“安國公文人習性,是鬥不過陸天養的,一旦沐王爺所留的遺產落在他手上,就算殿下有繼位詔書,齊王未必無法翻盤。”
“那怎麼辦?”
聞言,太子急了,他也有自己的渠道,最近神武帝身體的確不怎好,偏偏好強的寵愛年輕妖嬈的妃嬪,而且對齊王,對陸天養的縱容,太子滿是危機感。
“奪宮的關鍵不在帝都。”
陸江指了指北邊,“陛下巡幸塞外,防備力量必會不足,謀略得當,有臣相助,殿下完全可以掌控大局,到時無論是可誅殺謀逆的齊王,還是讓陛下靜養都不是難事。在京畿,殿下是沒有機會的。”
“不,孤王怎能弑父逼宮?”
陸江嗬嗬一笑,大有深意的目光掃過太子,太子立刻漲紅了臉,”孤王絕不能做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