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解的微塵是卑微到塵土中,可我當初給你取這個名字並非是折辱於你。”
安國公平靜得很,“你的名字不是昭華取的,是我圈定的。微塵給了你,我就後悔了,當時我喝醉了,醉得很厲害,腦子一昏說了這兩個字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這個名字是我父親留下來給我兒子用的,雖然父親沒說名字的含義,但我猜給孫子的名字絕不會是侮辱吧。”
“到底是沐王爺的兒子。”陸天養也沒想到安國公會有如此的蛻變,遺傳得力量真得很強大,“你現在夠資格做我的對手。”
可惜你活不成了。
安國公笑道:“我認真的想了想,我們沐家和你隻能不死不休嗎?昭華有錯,你也受了很多苦,是我們對不住你。可現在我們把沐家最好的小姐許給了你,我也可以把沐家東西交給你。”
“我根本不在乎你們沐家的任何東西。”
“知道,知道,你在意阿九嘛。”安國公似安慰炸毛的貓兒,皺了皺眉頭,“你今日顯得格外暴躁,這不像是一步步把我和陸江,昭華逼到絕境的你。莫非皇上要你賜死我?”
陸天養抿著嘴唇,曉得自己失控了,勉強壓下了彷徨茫然的心緒,冷靜的說道:“安國公猜得真準。”
把握緊的拳頭攤開,露出一個瓷瓶,“皇上命你自裁。”
安國公先是一愣,後看向陸天養,認真的問道:“你想讓我死嗎?”
“我說得有用?”
“我的命該還給你。”
安國公從容灑脫的拿過瓷瓶,“有些事兒隻有死了人才能水落石出,有些仇怨也隻有死了才能了結。”
陸天養一把抓住安國公拿著瓷瓶的手腕,阻止他向口中送,“再等一等,皇上沒準會改變主意,阿九……我已經給阿九送了消息,她應該能求到皇上格外開恩。”
“你舍不得我死?”
“我是擔心阿九。”陸天養冷哼,“不是她,我會跟你廢話?”
安國公扯開陸天養的手,撕拉一聲扯下一塊**,咬破手指寫了血書,扔給陸天養,“阿九最在意得還是你,你不遵從生聖命,死得就是你,用我的性命化解你和沐家的恩怨,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希望你原諒昭華,她隻是一個太過溺愛自己兒子的母親。而你太過出色,是一個讓父母倍感驕傲的兒子。”
安國公仰頭搶在陸天養再一次阻止前,喝光了瓷瓶裏的毒藥,腹中絞痛,身體坐不住了,倒在地上,看著陸天養的眼睛,喃喃的說道:“我希望當年沒有那些追殺我們的人……那樣我就可以找到大夫治好你身上毒……我真的沒有想過故意撇下你。”
半跪在地上,陸天養扶著呼吸微弱的安國公,眼圈微紅,“我知道了。”舅舅,是啊,當年他曾經喊過安國公做舅舅的。
成親多年沒兒子的安國公起碼在尋醫的路上把他當做兒子一般。
隻可惜那段路程太短,之後的結果又太過淒涼,短暫的回憶成了他們兩個心中的禁忌,碰都不願去碰。
“你們閃開,都給我閃開。”
昭華郡主蠻橫的聲音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鬥聲響,陸天養留在外麵的侍衛邊打邊退,“郡主息怒,侯爺奉命行事。”
“郡主,你不能進去,沒有陛下的旨意誰都不能進去。”
昭華郡主不要命似的往裏麵衝,侍衛卻不敢真得傷到她,昭華郡主蠻橫的一劍斬掉帳篷簾子,順勢揮劍將四處漏風的破舊帳篷斬了粉碎。
帳篷塌陷,碎布零落,眾人竟然看到陸天養單膝跪地,將失去呼吸,身體僵硬的安國公輕輕放在地上。
“哥哥。”
昭華郡主瘋了,雖然名義上她有三個兄長,但無疑同安國公感情最深,安國公也是她最為敬佩的哥哥。
“陸天養,你該死。”
不是安國公為她除去陸天養,也不至於被陸天養趁勢害了性命,昭華郡主心痛到極致,提劍刺向剛剛轉過身來,毫無防備的陸天養,“你去死吧。”
陸天養仿佛沒想到昭華郡主真敢傷自己,或是被安國公的死震動,明顯反應慢了半拍,昭華郡主來勢又猛,寶劍在陸天養胳膊上狠狠的滑出一道血痕,鮮血直流,昭華郡主不甘心的持劍橫滑向陸天養脖頸,雙目赤紅:“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