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尖銳的哨聲響過之後,夜空中竄起耀目的光亮,煙火燃燒在長空中留下一道道煙痕,一瞬間星月齊齊失色。
陸天養瞬間明白這是有人動手了,高喊一聲:“護駕,隨我去護駕。”
萬沒想到陸江會在今夜動手。
昭華郡主猛然竄起一把扯住陸天養,唇角掛著血絲,被淚水清洗過的眸子宛若最最尚好的黑寶石,“你說清楚再走!”
神武帝有危險的話,負責神武帝近衛調配的陸天養如何都脫不開關係,哪怕陸天養救了神武帝也一樣會被重責。
她為何要攔住陸天養?
這個念頭在腦子閃過的瞬間,昭華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頭,手卻抓陸天養抓得更緊,“別想就這麼溜了,你同我去見齊王。”
要知道方才陸天養鴆殺了最親的兄長,他們也曾刀劍相向。
“義父應該在陛下身邊,昭華郡主要明白如今最要緊得就是聖上的安危。”
陸天養沒精力去思考昭華郡主的反常,手臂一推一送將她撇在一旁,“郡主別忘了,當年郡主也曾巾幗不讓須眉。我更欣賞即將臨盆卻護著陸家人從匪患中衝出來的郡主殿下,雖然你蠢到分不清是誰引來的匪患。”
說著敬佩的話卻不忘嘲諷昭華郡主,陸天養十足的別扭。
他一邊領人向神武帝帳篷趕去,一邊招呼侍從分配任務,沿途自然有叛亂的人阻擋,好在陸天養功夫不錯,身後人又多, 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
禦帳再望,陸天養不僅擔心神武帝,更擔心被神武帝叫去的阿九,手中的寶劍挑飛了叛軍的人頭,飛濺的鮮血染紅了他白玉一般的麵容。
“蠢貨!在昭華郡主的眼皮子底下,陸江到底弄了多少人過來?”
他本以為已經探得陸江全部底牌,甚至把陸江起家的疾風兵團弄到了手,為防止叛亂,陸天養把兵團留在了京城,並帶到塞外來。
叛亂的人不在少數,而且行軍又法,進退適當,彼此能掩護,行如疾風,利如閃電,明顯這是疾風兵團的精髓,然而這些人並不在疾風兵團編製中。
亂作一團的隨駕隊伍各自為戰,陸天養隻能命令極少一部分,根本無法同早有預謀且訓練有素的亂軍相比。
“小心!”
是阿九的聲音,陸天養下意識的扭轉身軀,一隻利箭顯現從他臉頰飛過,鋒利的箭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好險,差一點被飛來的冷箭斃命。
“圍住亂賊陸天養,捉拿犯上作亂,意圖謀逆弑父的齊王。”
陸江慢慢放下手中的紫金弓,冷傲的說道:“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原本會集在陸天養這邊的侍衛大臣不知所措,誰謀反?虞侯嗎?
成國公身邊有太子,有皇上……他們是不是站錯了位置?大臣已經悄悄的遠離虞侯陸天養。
“皇上有令,隻誅罪首陸天養,齊王。”
陸江的話如同波紋一樣蔓延開,本就無心戀戰的侍衛大多放下武器,還在交戰得也隻有更遠處,不過隨神武帝出征的大部分人都集中在此地,遠處的戰鬥無關大局。
四周的火把燃燒著,陸江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卓爾不群的站在最前麵,軟甲塑身,將軍冠後簪纓飄動,猶如長勝的將軍,無敵的戰將。
“三十年,我等這一刻等了三十年。”
已盡知天命的陸江宛若回春一般返回到青年歲月,“三十年前我剿滅南陵,那是我最後一次出征。”
神武帝冷哼一聲,嘲諷之意十足。
被簇擁的太子全無宮變後的快感,身體猶如在寒風中顫抖個不停,局麵已經失控了,他……根本如同傻瓜一樣被陸江利用個徹底。
陸江若想名正言順的攝政就不可能殺太子,做個傀儡雖非他所願,可太子還是想活下去,隻是陸江領人衝進禦帳時,神武帝冷靜從容仿佛沒有一點意外,明明是被挾持的,可神武帝一點也不在意生死。
就連跟在神武帝身後的阿九也仿佛在看挑梁小醜的最後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