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全無,貴妃領著貼身的宮女來到重新修繕一新的佛堂。
自從了解‘夢’的前後結果後,貴妃就信起了佛,最近接連召見修為高深的高僧,閑暇抄寫經文,閱讀佛家典籍,做了許多法事。
她不求今生,求得是佛祖開恩點醒自己的前世。
貴妃虔誠的跪在佛前,一手撚著佛珠,一手敲擊木魚,誦讀著經書。
今生她依然會想盡辦法補償虧欠的兒子,亦希望她的親子能在自己身邊長大,不似現在冷淡疏遠。
天邊魚肚泛白,朝陽初升,天地蒙蒙亮起,貴妃敲響了金缽,結束整整一宿的誦經。
一夜沒睡,貴妃精神卻很好,隻是臉頰微白,帶著繼續疲倦。
抬眼看了佛像,似有所感的磕頭,懇請佛祖垂憐,貴妃隱隱有種感覺,也許那個‘夢’永遠不會成為真實了。
但凡她細心一點,陸江就不可能成功。
“娘娘,在梅莊周圍發現陸淩風的蹤跡。”
“他到是來得挺快,我以為他會繼續隱藏一陣。”
貴妃淡淡的問道;“你確定是他?不是旁人假扮的?”梅莊一直記在陸淩風名下,是她給兒子的成年禮物之一。
“奴婢隻有八成的把握是他,上次齊王殿下坐車架回王府時,奴婢的人就發現了一些端倪,追蹤時在梅莊附近消失不見,奴婢便命人加緊偵查,今日才得到可靠的消息。”
為配合貴妃誘捕陸淩風,昭武帝將廠衛交給貴妃調派,錦衣衛在明,東廠在暗,又有貴妃時不時放出對陸淩風愛恨糾葛的消息,陷入困境的陸江隻能派陸淩風回京放手一搏。
“準備一下,輕車簡行,本宮親自去梅莊。”
“娘娘,是不是知會齊王殿下一聲?”
“尋常時自然要告訴他,眼下阿九有喜,天養專心陪著阿九就好。”
貴妃同樣送了不少的東西去齊王府,不過她自己卻不敢去看望阿九的。
畢竟贏天養時刻在阿九身邊,她不想讓阿九為他們母子的事兒煩心,也不想刺激兒子敏感的神經。
“天養其實心眼可小了,別看他不稀罕我的疼愛,可我要繼續疼愛陸淩風,他準保鬧別扭。”
貴妃輕笑,“從小他就這樣,拚命想得到我一絲的關注,可惜那時我不明白,眼裏隻有恨。”
笑容漸漸變成苦笑,她哪怕當時回應天養一絲,也不至於向現在母子形同陌路。
陸淩風被她寵壞了,猛然見到齊王贏天養的富貴以及,尊貴非法,陸淩風一準會嫉妒暗恨,一時不慎泄露行蹤。
這也是貴妃暗自建議昭武帝給齊王特殊優待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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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世子,叫我世子爺。”滿身酒氣,胡子邋遢的男人對身邊的隨從拳打腳踢,“我是世子,昭華郡主的兒子, 不是什麼少主!”
桌上堆滿了空空的酒瓶,男人拿隨從泄憤之後,趴在桌上:“我寧願自己還是世子,永遠是她的兒子。這世上隻有娘對我最好……為什麼我不是她生的?我從沒想過欺騙她,我對娘也是真心的。”
痛苦的哀嚎聲一陣陣響起,陸淩風淚如泉湧,“娘,你養了我這麼多年,同親生的又差在哪?”
從高處跌落,朝不保夕,陸江脾氣乖戾,不可捉摸,陸淩風眼見著贏天養得到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極度的懷念做昭華郡主兒子的時候。
贏天養不領貴妃的情,對貴妃冷淡至極,讓陸淩風多了幾分期盼,二十多年的母子之情也不是說斷就斷的,害她得人是陸江,他陸淩風也是受害者,一樣的無辜。
“世子爺,好像貴妃來梅莊了。”
“什麼?娘來了?!”
陸淩風張開宿醉的眼睛,搖搖晃晃的起身,略帶幾分警覺,“看清楚是不是貴妃,我……無論如何要見她一麵,哪怕給她磕個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