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看著一個人自淤泥中走出來,保持著最溫柔的模樣,到最後開出一朵雪白的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朵潔白的花,就該被好好保護著。

寧汝姍看著他離開,心中隻覺得奇怪,越發看不透程星卿的樣子,轉身離開走出遊廊時,看到容祈正撐著傘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寧汝姍,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

“世子。”寧汝姍沒有下台階,看著近在咫尺濕漉漉的台階,低眉順眼,平靜行禮。

容祈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下,目光落在麵前毫無異色之人身上,七竅玲瓏釘在每次讓他見到她時都能即可發作,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你來找歲歲嘛?”他啞聲說著,任由疼痛在體內翻轉,目光依舊忍不住看著她。

“嗯。”寧汝姍平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既沒有憤恨也沒有不甘,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舉手投足溫柔而冷漠。

“她剛才還在我這,但是很快又回去了。”容祈迎著她的目光,冷靜說著。

寧汝姍點頭,後退一步,恭敬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不打擾世子。”

容祈看著她就這樣直接踏入雨中,也不願和自己多呆一會,握著竹傘的手不由握緊。

寧汝姍走了幾步,就感到頭上出現遮擋物,原本的細密的小雨頓時被擋在外麵。

“傘。”容祈的聲音在身後出現。

“不必了,那條遊廊可以直接去紅樓。”寧汝姍餘光看到站在自己身側之人,指了指不遠處的遊廊,柔聲說道。

容祈沉默著不說話,隻是固執地為她撐著傘,細密的雨落在肩膀上,打濕了玄色的衣裳。

“世子何必呢。”寧汝姍歎氣,抬眸看他明亮的雙眼,“世子既然都已經走出來,為何不走得更遠一點,何必被一把傘阻了路。”

她越是溫柔,便越像一把刀,傷得人體無完膚,但容祈還是低眉看著她,態度堅定。

“容祈。”

寧汝姍後退一步,自己站回到雨幕下,仰著頭,看著麵前之人,笑說著:“我已經不需要了。”

“你看這條路才這麼近,也許一開始淋雨真的很難受,可我已經不需要了。”

寧汝姍一步步走向那條遊廊,飄在雨中的聲音淡然溫柔。

“我已經到了。”

走廊下的寧汝姍看著停在原處沒動的人,笑說著,眉眼彎彎,唇頰處的梨渦若隱若現,態度自然灑脫,溫柔可親。

容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麵前,就像當年大雪之夜,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那間寺廟,自己斷了兩人之間的聯係。

手中的雨傘飄落在地上,他站在雨中沉默著,就像一座黑色的雕像,最後隻是擦了擦唇角流出的血絲,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兩日後,榷場的船終於被修好,可雨卻還是稀稀疏疏地下著。

容祈的歸程卻是提上了議程。

“世子不如去外麵逛逛,榷場的東西和臨安大為不同。”冬青借機說著,“小郎君的生日也快到了,世子不如選一個合心的。”

這幾日,容祈一直在紅樓主人安置的客房內不出去,一日難得出了院子卻淋了雨,回來大病了一場,冬青看著著急,這才不停地拾掇著人出門。

“我大概不回去了。”容祈淡淡說著。

“嗯?世子近期不打算回臨安,金州之事朝中應該會派個管事的才是,難道還要世子兼任?”冬青驚訝說著。

容祈摸著手中的帕子,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