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質問道。
白徹抬眸看他,冷靜說道:“是。”
“你把我騙回來,就是早就知道紂行那個瘋子要去……”他身側的拳頭握緊,目光狠厲,看著白徹冷淡的麵容,心中火氣騰地一下冒了上來,上前一步。
白家管家眼皮子一跳,連忙擋在父子麵前,被迎麵大雨潑了一臉,眼睛都迷上了,可嘴裏還是柔和著緊張的氣氛。
“小郎君消消氣。”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紂行要去血洗榷場。”他一字一字,冰冷說道。
白徹推開管家,平靜直視麵前之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知情:“當然,韓家後人在榷場的消息還是我讓人送給官家的。”
白起肩膀微抬,還未出手,就被白徹輕輕壓著。
動作看似溫和隨意,卻偏偏壓得白起動彈不得。
“若她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便算了。”他的目光深邃幽暗,幾乎能看到人的心裏,“可她不是。”
“你也是知道你倆的結果,不是嗎。”白徹微微一笑,整個人便柔和起來,“你一向聰慧,不然這些年在襄陽,不可能毫無進展。”
白起被大雨淋得心涼,嘴裏發苦,輕聲說道:“是她不喜歡我。”
白徹微微一愣,突然笑了笑:“果然是韓錚的女兒,她可比你清醒多了。”
“白家的腳步永遠不會拘泥要情情愛愛。”白徹收回手,結果管家遞來的帕子,認真說道,“當年我並未阻止你改名叫白起,我以為你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就像你嘴上說著喜歡娘,可還是殺了娘的族人,斷了她的生路,把她困在大魏,至死都不能回燕支。”
白徹擦著帕子的手一頓。
管家臉色微變,在身後連連擺手。
“可我做不到。”白起被大雨模糊了眼睛,抬頭去看麵前毫無異色之人,輕聲說著,“也許你說對,我本來就不像你。”
白徹抬眸,冷漠淡然的目光和失魂落魄的白起對上:“你若是白家族長,今日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你,可你不是。”
“你和她已經沒有可能了。”白徹踏入雨幕前,突然扭頭冷冷說道,“我與你娘的事情,你懂什麼。”
“紂開的暗衛是不是你……”白起出聲攔住他,沙啞問道。
“是我。”白徹背對著他,淡然說道。
白起絕望地喘著氣,眼睛被雨激得泛紅發疼。
當年,就差一點,他就抓住那個暗衛了。
那眼下的一切便都不會發生。
他雙手緊握,青筋爆出。
原來所有人都在布局,他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一個局中人,也許更早一點,當官家屬意他和紂開一同接管襄陽時,所有的棋子便都已經進入戰場。
“不止那個暗衛,我甚至派人鑿了榷場全部的船,若不是紂行莫名遲了三天,又碰上容祈出現在榷場,寧汝姍,必死。”
他聲音冰冷血腥,隔著雨幕都能感受到他淩冽澎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