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飛鳥短暫地棲息在陳竹的小窩裏,但不代表會一直停留。

陳竹心裏清楚,這隻飛鳥永不降落,總有振翅離開的那一天。

可是相逢一場,陳竹還是飛蛾撲火般,抱住了徐蘭庭。

他明白自己很危險,卻仍沉溺在名為徐蘭庭的漩渦裏,無法自拔。

“寶貝兒,氣撒夠了麼?”徐蘭庭摸摸少年的後頸,用最大的耐心安撫著他,“一個月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陳竹從他身上起來,穿好衣褲,套上外套,反手戴上棒球帽。而後拎起門口的垃圾袋,準備出門。

老舊的鐵門被人推開時,咯吱咯吱地響。陳竹朝門上踢了一腳,樓道裏的感應燈閃了閃,又哢嚓一聲熄滅。

樓道裏的感應燈已經壞了很久,陳竹隻得回身,從鞋櫃上翻出一個巴掌大的手電筒。

他一邊給手電筒換電池,一邊問徐蘭庭:“我去買菜,你想吃什麼?”

徐蘭庭點了支煙,饜足地看著少年挺拔的身影,“什麼年代了,還用手電筒。”現在的手機不都自帶電燈嗎?

陳竹懶得跟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解釋,手電筒一支電池才五塊七,還能用一個月,手機費電費錢,陳竹從來都是能不用手機就不用。

當然,生在富貴窩裏的徐大公子是不會清楚這些的。

“少廢話。”陳竹換好電池,擰開手電筒,將直長的燈光對準了徐蘭庭,“吃不吃?”

“我等會就走,下午還有事兒。”徐蘭庭眯了眯眼睛,燈光下,他身上滿是瘋狂後的痕跡。

如同一張潔白的畫布,被人肆意地潑上了欲望的顏色。

但徐蘭庭可不是什麼纖纖少年。他身形看似偏瘦,可一旦撕開他那身斯文的外衣,就會看見他斯文外表下,那極具張力的線條。

倒三角身材,腰線勁瘦,腰身兩側是流暢的鯊魚線。

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用陳竹的話來說,就是披著羊皮的狼、斯文敗類。

“隨你。”陳竹轉身就走,將鐵門關得震天響。

“嘖,小屁孩脾氣見長。”徐蘭庭吐出煙圈,拿起床頭的Rolex看了看時間。

嗯,胡鬧了整倆兩小時…“混蛋玩意兒,這麼能折騰。”徐蘭庭享受又嫉妒,陳竹就是那正當頭的烈日,而他麼,就像窗外的夕陽,隻能認命躺平。

不過一開始,徐蘭庭可沒這麼淡定。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小屁孩兒給按著艸。

不過,見到陳竹的第一眼實在驚為天人。隻一眼,徐蘭庭就再也移不開眼。

京城十六中,坐落於東三環。作為最出名的重點高中,每年的開學典禮,都會邀請往屆校友參加。

當然,還有各方校董。徐蘭庭正好是傑出校友,又占著個小股東的名頭,便抱重遊母校的心回了趟十六中。

禮堂裏並不喧鬧,這群新生並沒有初來乍到的好奇。他們每個人都是各個中學的翹楚,麵對莊嚴隆重的場合,也自帶學霸的淡定。

他們整整齊齊地坐成一排,目不斜視,嚴肅活潑。

徐蘭庭抱著胳膊,閑閑打量這屆的學弟學妹們。身邊同行的人湊過來跟他交談,“誒,聽說這屆高三出了個賊牛比的小子,好像叫什麼來著…”

“是麼。”徐蘭庭對這群小屁孩兒可沒什麼興趣,他興意闌珊地掃過一旁的新生。各個穿著一身肥大的校服,藍藍白白一排排,跟小蘿卜開會似的。

忽地,一個格外出眾的側臉映入眼簾。

那人分明也是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卻意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