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一張紅彤彤的打折海報。架子上嶄新的籃球貼著“直降一百元”的紅色logo。
紅彤彤的打折海報,終於動搖了陳竹的心。
上個月還二百的籃球,這次直接打了五折。陳竹把手伸進兜裏,默默數了數錢。
錢不夠…陳竹擰著眉頭,盯著那個籃球看了會兒,然後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還差三十多,夠他攢一個多禮拜。
陳竹捏著口袋裏皺巴巴的錢,談不上多失望,因為從一開始他就降低了自己的期待,也做好了籃球被其他人買走的心理準備。
可忽然的降價,讓他有了一種自己也能買得起的錯覺。等到期待落空,失落的情緒在少年的心裏砸出一個小坑,不甘心,也不爽。
還沒來得及長齊羽翼的少年,品嚐著求而不得的苦澀滋味。
他捏著口袋裏的錢,靜靜地在櫥窗外站了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低落的情緒在推開家門的那一刻消失不見,陳竹愣愣站在門口,看著半靠在床頭打遊戲的人。
徐蘭庭騰出一隻手彈了彈煙灰,瞥見門口站著的人,挑眉一笑,“傻站著幹什麼,過來。”
陳竹沉默地拖鞋關門,將手電筒好好收在櫃子裏,然後一個箭步衝到徐蘭庭懷裏,猛地將人撲倒在床上。
他聲音悶悶的:“不是要走麼。”
徐蘭庭招架不住,煙頭險些燒著陳竹的頭發,他撇了煙,一隻手按著陳竹的額頭將人推起來,“寶貝兒,這麼舍不得我,嗯?”
陳竹一口咬在他肩頭,輕輕用牙齒磨了磨。
“德行。”徐蘭庭任他啃咬,一手繼續打遊戲,一手摸著少年手感極好的短發。
他能感覺出陳竹變化的情緒。
徐蘭庭混的圈子裏,各個是精英。跟他打交道的都是些人精,他混跡情場這麼多年,陳竹這種毛頭小子在他跟前,透明得跟溪水似的。
陳竹沉默之下的的委屈、興奮,被徐蘭庭一眼看破。
徐蘭庭按死了對麵的貂蟬,漫不經心地開口:“怎麼了?”
“沒怎麼。”
徐蘭庭瞥見門口裝著菜的袋子,隨意開口:“錢不夠用?”他拍拍陳竹的腦袋,將床頭的Rolex扣在陳竹手腕上。
隻是,這個動作不知道觸碰到了少年哪根敏[gǎn]的神經,陳竹一把揮開他的手,冷聲說:“不要。”
徐蘭庭嘖了一聲,沒有勉強。
陳竹一向如此,連根線頭都不肯要他的。
剛在一起那會兒,徐蘭庭給了陳竹不少卡,加起來不少於百萬。隻是陳竹軸得很,怎麼都不肯要,也不肯花他的錢。
兩人為此吵過,翻過臉。不過,後來徐蘭庭一想,他不要是他的事兒,自己給了,他不用,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徐蘭庭沒有再勉強他。雖然卡上的錢陳竹都沒動過,但還是每個月給他彙入一筆巨款。
錢貨兩清,誰也別欠誰。
“倔。”徐蘭庭無心了解少年脆弱的內心世界,反正錢他給了,做到了問心無愧,便不用承受心理負擔。
陳竹自己愛吃糠咽菜,節衣縮食,徐蘭庭便隨他去。
說到底,萍水相逢最重要的就是及時行樂,何必為不值當的小事兒吵架?
徐蘭庭:“得得得,你愛怎樣都行。”他不再僵持,看似退讓,實則是不在意。
陳竹坐在床邊,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說:“ 你就像那顆籃球。”
艸?徐蘭庭氣笑了,“你說老子是球?”
“一開始我很想要,可是我買不起。”陳竹說,“後來我就一遍遍告訴自己,我也沒那麼喜歡,不一定非要買。慢慢地,好像就真的沒那麼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