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老舊的風扇背英語範文。

“dear mingming,i heard that…”

“b wi射s for you…”

“錯了。”男人低醇圓潤的發音,輕輕擦過少年的耳朵,“這兒,用to——b wi射s to you。”

陳竹閉了閉眼,聽著老舊的風扇吱呀吱呀,卻陷入了徐蘭庭柔情蜜意的的魔障之中。

苦澀的煙草味、潮濕昏暗的房間、低聲的、斷斷續續的吟誦。

“we are made one with what we touch and 色e…啊…”男人的聲音輕而沙啞,隱匿在床板的吱呀聲中,神秘地、沉醉地、隱秘地勾著人,沉淪在這潮濕的夏夜。

“sw heart,輕點,嗯…”

陳竹睜開眼,抬手將風力調到最大。

熱風打在他溫熱的眼皮上。冷靜下來,陳竹便看清徐蘭庭溫柔表象下的殘忍。

男人笑著,眉眼那樣深邃,那樣好看,眼底卻是戲謔。

“成,隨你喜歡。”他抬手,漫不經心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兒,今兒不陪你了。走,送你回家。”

陳竹不要他的“施舍”,徐蘭庭便也不要他的“陪伴”。

畢竟,上趕著陪徐蘭庭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聽話的,懂事兒的,熱情的,會來事兒的。

反正,不會有人像他這般不識抬舉,固執得很,又不會陪著笑臉哄大公子開心。

陳竹深吸一口氣,開始在心裏默背英語單詞。

“qui,quily”

背單詞一直背到深夜,直到將三千個單詞都銘記於心,陳竹才起身衝澡。

他並非天生聰慧,在旁人看來的輕而易取,不過是日日夜夜的不斷努力。

浴室很小,對於一米八幾的人來說,得蜷縮著才能勉強站在花灑下。

陳竹微微躬著背,脊背上骨骼隱隱若現。他身形偏瘦,尤其是在長身體的年紀,身上的骨骼感更加明顯。

他垂著頭,任水珠飛濺在臉上。這樣,那些堪稱矯情的心酸,委屈,就能藏在水珠底下,假裝不是眼淚,緩緩流落腳下,流入無人在意的角落。

抬手時擦臉時,肩胛處的蝴蝶骨微微扇動著,似一雙未長全的幼小翅膀。

年少、一無所有、沒有羽翼遮蔽,便隻能躬身縮在一寸見方的天地裏,跟自己較勁。

連哭的聲音,都得小心地藏起來,才能勉強維持那搖搖欲墜的自尊心。

好在,陳竹很少用手機。所以,他不必整晚整晚地等著徐蘭庭的信息;不必看著他朋友圈裏的熱鬧而輾轉難眠;不必患得患失地等著男人從指間施舍出來的時間。

他仰頭躺在窄窄的床上,閉上眼,陷入片刻的寧靜之中。

挺好,陳竹閉著眼想,徐蘭庭或許也有忽然被人“買走”的那一天吧。

那麼,他就站在櫥窗外多看一會兒,就多看一會兒,也挺好。

日光下,籃球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短暫地遮雲蔽日,嘭地一聲,幹脆利落地進了框。

歡呼聲中,贏得決賽的隊伍激動地抱成一團,他們高喊著勝利的口號。

不知誰喊了一句“陳哥牛比!”

陳竹便被眾人簇擁著,圍在了中心。

陳竹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方旭那小子頭一個上來架住了他的胳膊,接著,幾個體育班的也蜂擁而上。

風聲快速地劃過耳廓,陳竹仰頭,望見湛藍的天。

他被人高高拋起,在重心下落的那一刻,又被無數雙手穩穩接住。

這樣刺激的體驗,讓陳竹慌亂之餘,又生出一種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