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可當徐蘭庭將少年跟前的啤酒換成橙汁兒時,且一絲不苟地為陳竹撇幹淨碗裏的魚刺兒,幾個人心裏都明白了幾分。
徐蘭庭坐在陳竹身邊,看似隨意,可手卻若即若離地搭在陳竹手邊。
當男人的指尖“無意”拂過陳竹的手背,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愜意。
那一副想靠近,又不敢輕易觸碰的模樣,讓楊毅簡直懷疑自己看錯。
艸,浪子還真他媽能回頭。
“來來來,哥幾個都喝一個,就當慶祝咱這浪了十幾年的人渣終於收心了啊。”
幾個人都很直爽,杯子裏的酒一下子見了底。
陳竹想,徐蘭庭這樣狡猾世故的人,結交的朋友卻是直來直往的率性之人,也算是新奇。
“喂。”一直坐著沒說話的霍焰,忽地朝陳竹說,“徐蘭庭不是什麼好人。”
他接著說,“但也不是什麼壞人。”
陳竹聽懂了前半句,點點頭,“謝謝。”
霍焰望著陳竹看了一眼,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最終隻是對徐蘭庭說了聲恭喜。
一餐飯吃得很簡單,不同於徐蘭庭再外頭的應酬,大家夥閑聊了幾句,就舒舒服服地散了。
入夜,山間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在臉上格外清爽。
山間的小路都鋪著整齊的石子,走起來並不滑腳。
所以徐蘭庭帶著陳竹走了一會兒,他一麵走,一麵笑著說,“小時候我常在這片兒玩,有一段時間,這片的鳥都遷走了。”
“為什麼。”陳竹問。
徐蘭庭勾唇一笑,“楊毅那孫子喜歡掏鳥窩,這附近的鳥窩都被掏了個遍。”
這裏頭怕是也有徐蘭庭的功勞,陳竹想到徐蘭庭上樹掏鳥窩的模樣,不由一笑。
他的心神在清風中漸漸鬆懈。
而男人的試探,見縫插針,“陳竹,你小時候也爬過樹吧。”
“嗯。”陳竹說,“不過不是去掏鳥蛋,而是去砍柴。”
“小可憐。”徐蘭庭靠近了些,“累麼。”
“不累。”兩人閑閑地聊著,似從未有過隔閡間隙。
“不過,你生長在山裏見過的風光自然比這裏人造的要好許多。”徐蘭庭緩聲說,“想不想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就當散散心,看看不同的風景。”男人狀似不經意地挑起旅遊的話題,“阿竹,我們一起去旅旅遊怎麼樣?”
陳竹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男人接著說,“上次的愛爾蘭之行太多遺憾,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嗯?”
出國,旅遊,簽證…徐蘭庭的心計實在高深,要不是陳竹早有防備,很有可能就被男人掌握了所有的自由。
“好啊。”陳竹說,“等成績出來之後,我們,一起去。”
陳竹:“過幾天成績就出來了,我想回學校先看看老師。”
“我陪你——”
“別。”陳竹拒絕,“我不想再讓人誤會。”
徐蘭庭忍了忍,最終還是答應下來,“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不用。”陳竹皺眉,“徐蘭庭,你在害怕什麼?我隻是想回學校好好跟老師同學告個別。”
陳竹:“再說了,誰能在你徐蘭庭眼皮子底下逃脫?”
“好了…”徐蘭庭隱隱頭疼,他無奈地、徒勞地說,“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陳竹,你…”
徐蘭庭:“你想去就去吧。”
“嗯。”陳竹別過臉,“你放心,我不會自找苦吃。”
他不會自找苦吃,卻決意要度過這道劫難。
哪怕注定要彼此傷害,陳竹也不會後退,更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