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蘭庭掃了一眼,問他:“填誌願的那天,你有沒有碰見陳竹?”

薑健仁咬著牙:“沒有…”

“那他放棄學業的事情,有沒有跟你說過?”

薑健仁愣了一瞬,隨即不敢相信一般,“不,不可能。”陳竹明明有最好的未來,怎麼可能…

“不可能,他都已經被保送了。”薑健仁錯愕地抬起頭,試圖從徐蘭庭的眼裏分辯真假,“他明明,還有那麼偉大的誌向,他的理想還沒有實現——”

薑健仁意識到什麼:“是不是你?是你把他——”

“閉嘴。”徐蘭庭沉著臉,卡住了薑健仁的脖子,“薑健仁,當初你在我跟陳竹之間挑撥離間的賬,我還沒跟你算。”

男人手上的力度加重,薑健仁幾乎窒息。

“說,陳竹走之前,你有沒有看見過他?”

薑健仁忍著窒息感,惡狠狠地瞪著徐蘭庭:“是你,是你毀了他。你知道他是多少人的希望嗎,你知道有多少人盼著陳竹出人頭地!你為什麼要逼走他!”

“嗬…”徐蘭庭冷笑一聲,緩緩鬆手,“你以為,你跟陳竹說的那些話,不是在逼他麼。”

徐蘭庭雙眼一眯,“所謂的天之驕子,‘十六中之光’、未來棟梁,你將這些東西強加在陳竹身上,威脅他跟我分手。”

薑健仁從窒息中得救,咳嗽著,幾乎跪在了地上,“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我是為了他好,我是為了陳竹的未來…”

說著,薑健仁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低聲哭泣著,“我沒有想過要把他逼走,我隻是想讓他走上正道。”

徐蘭庭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想再給他,在確定薑健仁手裏沒有能威脅陳竹的東西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徐蘭庭。”薑健仁忽地出聲,“你知道要是陳竹當初要是沒有遇見你,他會是什麼樣麼?他會有簡單卻快樂的高中,會有精彩的大學生活,他往後的人生會和理想為伴,他會過得很幸福。”

薑健仁緩緩說:“可是,你卻在最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在了陳竹的生命中。你的出現,就是陳竹人生中最大的災難和汙點。”

離開薑健仁家中時,已經是淩晨時分。

徐蘭庭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他合著眼,卻一絲睡意都無。

方旭的話,薑健仁的話糅雜在一起,在徐蘭庭的腦子裏橫衝直撞。

還未等徐蘭庭理清思緒,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進來。

徐蘭庭微微坐直了些,“您好。陳——先生。”

陳文國也是一夜沒睡,電視裏反複播放著陳竹的采訪,他每看一次,心上的鈍痛便多一分。

“你是,徐蘭庭吧。”陳文國按著陳竹給的聯係方式,撥通了對麵的電話。

“我是陳文國,是陳竹的爺爺。”陳文國緩緩說,“我想你是記得我的。有些話,我雖不想來贅述,但想到你不擇手段也要將陳竹捏在手心裏,我不得不再說一次。”

他說:“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你一定要綁著陳竹不肯放手。徐少爺,我想問您一句,到底是為什麼?”

徐蘭庭一句話也說不出,他沉默著,沒有出聲。

陳文國歎了口氣:“你的為人我了解過,感情對於你來說不過就是這個相處得不好,就換了下一個。你就,不能放過陳竹嗎?”

“難不成,就因為陳竹先離開了你,你覺得被人打了臉心裏不鬆快?”

“陳先生,”徐蘭庭終於出聲,“您別這樣說。”

陳文國冷冷說:“怎麼,你徐蘭庭的臉就打不得麼?”

“徐蘭庭。”陳文國想起陳竹孤身在國外,心裏就一陣陣地疼,“你放過我們竹兒,放過他,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