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庭這樣落魄的模樣。男人眼中失去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眼下一抹烏青——不過幾個月沒見,徐蘭庭就已經瘦得不成樣子, 形容憔悴。
“你,”霍焰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一向不善言辭,更不善於安慰人,“你他媽…”
徐蘭庭微微避過身, 讓他進了房間。
一進門,霍焰才察覺這兒似乎並不是徐蘭庭的主臥,房間裏溫馨得過分,明黃的色調並不是徐蘭庭一貫的風格。
徐蘭庭雖憔悴得不像樣子,但到底沒有霍焰想象中的崩潰失控。
男人徐徐走到桌邊,給他倒了杯水,“今天你來得正好。”
霍焰看著徐蘭庭冷靜得有些詭異的模樣,說:“徐蘭庭,你確定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兒。”徐蘭庭輕輕放下水壺,扯起一個淡淡的笑,“又死不了。”
“你——”
“好了,我不會有事。”徐蘭庭在沙發上坐下,雙手交握,姿態還算輕鬆。
可他說的話卻並不那麼輕鬆,“有一件事,你得幫幫我。”
霍焰:“關於陳竹?”
“嗯。”提起陳竹,男人心裏一緊,他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我想請你幫我盯著他。”
霍焰眉頭緊皺,“徐蘭庭,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不是。”徐蘭庭幽幽說,“我隻是想讓你看顧他的安全。他現在一個人孤身在國外,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我隻是,想讓你確保他還好好的,沒有受傷,沒有生病,沒有遇到什麼過不去的難關。”
霍焰:“首先,他是一個成年人,而且我覺得他的性子不會是一個怕吃苦的人;再者,你為什麼不自己做這些?”
“嗯,道理我都懂。”徐蘭庭看了霍焰一眼,“但是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你應該,也深有體會。”
霍焰頓了頓,沒有說話。
徐蘭庭接著說:“我不能再去打擾他…”說著,他隱隱頭疼起來,心裏的燥鬱幾乎將他淹沒,“我不能。”
男人微微低下頭,歎息,“我不能再去找他,我得從他的世界消失…”
“所以,”徐蘭庭抬眼,眼底是死寂一片,“霍焰,你幫幫我。”
“好。”霍焰還是答應下來。
徐蘭庭鄭重地說:“就算哪天我拿刀指著你,你也別把他的行蹤告訴我。”
男人的聲音絕望又無力,“算我求你。”
他隻有將自己所有的眼線都斬斷,將那隻不受控製、貪婪的猛獸關起來——將他自己關起來,陳竹才是安全的。
霍焰看著徐蘭庭這副樣子,無奈地說:“知道了。還有,徐家你還管不管?”
說到徐家,徐蘭庭眼眸裏終於露出一絲凶狠,“當然。”
正好他閑得很,心裏的陰鷙無處發/泄。
眼下,徐蘭庭便打算拿些個上竄下跳的老頭子分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接下來一個月,徐蘭庭三下五除解決了公司裏幾個聯名要召開股東會議的人。
他一邊懲治異心之人,一邊殺雞儆猴,安撫那些個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叫公司內部的高層再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徐永連被送進監獄的事情鬧得太大,幾乎成了家族醜聞。
徐老爺子被氣得進了醫院,徐家的股票也一落千丈。
但很快,徐蘭庭不顧徐老爺子的意願,將徐家同徐永連徹底切割。
一篇堪稱大義滅親的報道很快出現在公眾視野。
徐蘭庭甚至在采訪中坦言,是自己在徐永連親自送進了監獄。
“任何違反國家法律法規的人都應該受到相應的處罰。沒有人能夠遊走在法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