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子,金色的蓋子下,傳來一陣奶油的馨香。
“哥哥,打開看看。”
陳竹輕輕揭開蓋子,看見銀色的盤子上,蹲著一隻奶油小兔子。
小兔子白白嫩嫩,腦袋上還頂著一顆紅紅的胡蘿卜,乖巧地坐在綠色的“草地”上。
而小兔子腳邊,是一株挺拔蔥翠的小竹子。
陳竹跟葉熙說過自己二十歲生日的遭遇,但他並未說過其中的細節。
可葉熙卻將陳竹輕輕揭過的往事,鄭重地存進了心底。
他捧起那個小兔子蛋糕,眼睛亮亮的,竟跟小兔子的眼睛有些相似,“哥哥,雖然這個蛋糕遲到了很久,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
葉熙俯身過來,吻在陳竹臉側,“二十歲的哥哥你好,我是你未來的男朋友,我叫葉熙。
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但是不要擔心呀,我會準時出現在那個炎熱的夏天,出現在你二十一歲的那一年。”
葉熙誠摯地望著陳竹,他捧著那個小兔子蛋糕,捧著陳竹錯過了的那份甜、那份遺憾。
他說:“陳竹,從今往後,你所有的痛苦都由我來分擔,你的遺憾、你受過的傷都由我來彌補。”
再也無需多餘的言語,陳竹一把扯過葉熙的衣領,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
“哥哥,”昏暗中,葉熙握著陳竹的手,珍重地親了親,“我愛你。”
他俯身跟陳竹接吻,像是不知疲倦,在陳竹耳邊一次次訴說著自己的愛意。
“哥哥,我好喜歡你啊。”
陳竹仰頭,望見葉熙如星般璀璨的眼,和他極具張力的線條。
葉熙金色的發被汗打濕,軟塌塌地貼在臉頰邊,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緋色。
他像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小王子,或是壁畫上,神父懷裏的天使。
陳竹想,葉熙大概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葉熙,”陳竹說,“我也很喜歡你。”
他仰頭,勾住葉熙的脖子,深深地吻著他的小天使。
“抱歉先生,今晚度假村已經被人包了場。”
徐蘭庭遞出自己的名片,“我想,訂場的人已經特意交代過,可以讓我進去。”
門衛低頭看了看名片上的字跡,又問:“Austin先生,您介意出示一下`身份證麼?”
徐蘭庭嗤笑一聲,明知是局,明知是深淵,可他還是來了,還是往裏跳。
他鄙夷自己的愚蠢,卻別無他法。隻要前麵是陳竹,哪怕是斷崖深淵,他也會一腳他進去。
徐蘭庭將身份證遞過去,“我要是現在往回走,估計你們的主人還會不樂意。”
畢竟,葉熙打定了主意,要在今晚誅他的心。
茶室裏很安靜,爐子上的茶水是涼的——可以看出來,主人並沒有好好招待客人的意向。
徐蘭庭坐在一桌冷茶前,幽幽抿了口苦茶。
苦澀的味道讓他清醒,可此刻,徐蘭庭卻隻想喝酒。
徐蘭庭嗤笑,自己竟懦弱到需要用酒精,他緩緩放下茶杯。
木質的房門隔音效果有限,月夜死寂,隻有流水聲輕輕劃過耳畔。
或者,還有什麼其他的聲音。
徐蘭庭起身,抬手推開門。
走廊很長,或許是為了營造氛圍,燈光昏黃,一路上都鋪滿了瑰麗的玫瑰花瓣。
隻是,盡頭那扇門前的玫瑰花散亂一地,像是被淩亂的腳步踩過,留下一地狼藉。
昏暗的光投在男人寬闊的肩背上,他一步一步,毫不留情地踩著一地玫瑰,朝那扇門走去。
男人像一隻行走在夜色中的鬼魅,帶著一身陰森冷厲,緩緩靠近。
忽地,徐蘭庭停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