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竹這些年也一直因為愧疚,而沒有聯係自己的老師。
“哥哥,你是想保留學籍嗎?”葉熙不是沒有打聽過這條路,可是現實告訴他,很難。
除非,當時有那個手眼通天的人,強行保留了陳竹的學籍。
陳竹想起當年班主任對自己的期盼,他聽說,自從自己消失後,那個和藹的班主任竟辭去了工作,孤身去了雲南山區支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一向嚴厲的教導主任也四處奔波,想將陳竹的學籍留下。
陳竹不確定,自己這個時候聯係他們是否合適。
誰又不想金榜題名,榮歸故裏呢?
“哥哥。”葉熙看出了陳竹的猶豫,燦爛一笑,“你想做什麼就去做,隻要你知道,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你所期待的那個未來。”
陳竹心中一暖,是啊,為了那個美好的、光明的未來,他要做的不僅是埋頭苦學,還要學會麵對自己的過往,接受充滿遺憾的那段日子。
報亭旁的郵箱裏,又多了一封薄薄的信。
從莫斯科到美國,又從美國返歸故鄉,那封信,就是陳竹這些年交給母校的答案。
他並沒有因為苦難而退縮,如今,他要重新啟航,重新開始。
陳竹原以為,他還得等上一段時間。可就在信件到達國內的當晚,陳竹便接到了十六中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教導主任,聲音依舊溫柔,隻是語氣難免惆悵。
“陳竹。”教導主任的聲音遠隔重洋,卻依舊親切,“當初的事情我不會多問,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會走上那樣的一條路,肯定是有你自己的難處。”
被莫斯科的暴風雪砸得頭破血流都不曾流淚的人,在一瞬間紅了眼。
陳竹幾乎說不出一個字,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啞聲說,“對不起。”
他辜負了太多人的期待,而他最對不起的,就是當年那個滿懷誌向的自己。
教導主任歎了口氣,寬慰了他幾句。
“不過,我也不知道當年你的學籍是否還保留在十六中。”教導之人想起為了這件事當初跑遍了京城幾乎所有的門道,“保留學籍需要你本人簽字,或者校董出麵給你做擔保人。”
可是誰又會在那個時候冒著被輿論淹沒的風險,給一個忽然消失的學生做擔保人呢?
教導主任:“我回頭去學校問問,你先等幾天。”她頓了頓,又說,“但是我相信,無論你將來的路如何崎嶇難行,憑你的能力,理想成真隻是時間的問題。”
夜色溫柔,陳竹抬眼看了看窗外霧蒙蒙的秋色,說:“謝謝。”
這一生,他要感謝的人太多,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亦或是現在在他枕邊沉睡的戀人,都以一顆真心待他。
陳竹自問不是個善於交際之人,卻收獲了這樣多誠摯的情誼。
似乎,隻有徐蘭庭是他生命中最為灰暗的存在。
“哥哥…”葉熙睡得迷迷糊糊,仰頭望著他,“你在想什麼。”
陳竹躺下,摸著他柔軟的發,“我在想,上天雖磋磨我的意誌,卻將你們帶到了我的生命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葉熙聽得迷迷糊糊,翻身抱住了陳竹,“誰都不能欺負你,就是老天爺也不行…”
陳竹低聲一笑,吻了吻他的眉心。
待陳竹的呼吸漸漸平穩,原本熟睡的人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葉熙俯身靜靜看了陳竹一會兒,輕聲說:“哥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你。”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