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才是受害者,而不是導致他們父子反目的罪人。
在徐蘭庭不動聲色的敲打下,葉福來頓了頓,隨即掛上不尷不尬的笑,走到陳竹跟前。
“不好意思。”葉福來畢竟是當家多年的老總,就算是道歉也做不到真心,他轉身看了看餐廳裏的眾人,“耽誤大家的時間了,真心抱歉。”
徐蘭庭回眸,掃了葉熙一眼,低聲說:“帶著你爸,滾。”
葉熙沒心思跟他吵,他已經反應過來這場鬧劇給陳竹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葉熙匆匆跟陳竹說了聲抱歉,便強拽著葉福來離開了餐廳。
鬧了這麼一出,圍觀的人都起了看熱鬧的心思,就等著徐蘭庭下一步的動作。
連陳竹都不明所以,直直站在原地,皺眉看著徐蘭庭。
徐蘭庭卻像是不認識他一般,朝他輕輕一笑,說了句:“不用謝,見義勇為罷了。”
說畢,男人也推開門離去,好像真的隻是路見不平,順手解了一個陌生人的圍。
徐蘭庭的出現、離開,都掌握著最好的分寸,他沒有留下一絲叫旁人胡亂猜疑的痕跡。
隻有陳竹知道,徐蘭庭離開前看他的那一眼,深沉得如同秋夜。
“chen!”經理看見陳竹在打掃地上的玻璃碎片,不由擔心,“小心,別劃到手。”
話音未落,陳竹掌心就多了個細細的血口子。
經理低聲叫了句上帝,連忙讓陳竹去後廚包紮。
“隻不過是個小劃痕。”陳竹用紙巾擦幹淨手上的血跡,“沒關係。”
經理皺眉看著他,欲言又止。
對於吃慣了苦頭的陳竹來說,手上細細的劃痕確實算不得什麼,他混不在意,繼續低頭工作。
沒想到,半個小時後,經理接到了有客人要包場的消息。
聽說是要包場給心愛的人慶祝生日。
經理火速地結束了手頭的工作,安排幾個侍應生留下服務包場的客人。
陳竹本以為自己也會留下,沒成想經理卻沒有點他的名。
提前下班就意味著沒有了半天的工資,陳竹還想爭取爭取,經理卻悄悄在他耳邊說,“chen,是帶薪下班,別擔心。”
陳竹有些疑惑,以往也有客人包場,可提前下班的人是不會享有當天的工資的。
經理朝他眨眨眼,說:“那個客人很大方。”
陳竹心中莫名,但想到能提前回家學習,也很快去更衣室換好了衣服。
已經是初冬,賓夕法尼亞的氣溫降得很快,早晨還是豔陽高照,下午卻掛起了森冷的寒風。
陳竹早上出門沒有帶外套,他搓了搓胳膊,準備頂著寒風跑回去。
冷風瑟瑟,陳竹將衛衣的帽子套上,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
忽地,一個低醇的男聲,穿過風,在他耳畔響起。
“陳竹。”
隔著風聲,男人的聲音模糊而遙遠,讓人生出歲月不曾流逝,時間仍在當年的錯覺。
陳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徐蘭庭身形高大,站在他跟前,擋住了街口撲麵而來的冷風。
“上車。”徐蘭庭言簡意賅。
陳竹隻是後退。他本能地排斥徐蘭庭的靠近,哪怕男人已經夾起尾巴,收起利爪,陳竹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瓜葛。
更何況,今天的狀況已經超出了陳竹的預料,徐蘭庭看似退讓和不打擾,卻真正擾亂了陳竹的思緒。
“不——”陳竹的拒絕還未出口,就被男人一把攬過,帶到了一輛黑色賓利前。
徐蘭庭身上的氣息、觸♪感、甚至是他的呼吸,都讓陳竹下意識地抗拒。
陳竹掙脫了男人的手,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