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容拒絕的禁錮,讓陳竹幾乎難以喘熄。

這似曾相識的窒息感,叫陳竹有些恍然。

窒息卻熟悉的感覺…

陳竹張了張嘴,輕輕地低哼了一聲。

喘不過氣…曾經幾乎有很多個夜晚,陳竹都是陷落在這樣窒息的甜蜜中。

男孩甜甜的聲音如猶在耳,“哥哥,我會不會很重呀!”、“哥哥,你抱抱我呀!”

可恍惚間,陳竹又似乎看見男孩通紅的眼,他哭泣著,祈求著。

“哥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哥哥你別不要我。”

陳竹掙紮著低喚了一聲,“葉熙…”

“嗯?”男人驟然一頓,聲音帶著濃重的鼻息。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陳竹無奈又恍惚地低聲呢喃,“葉熙…你好重。”

男人明顯僵住,狠狠壓製在陳竹手腕上的一雙手,微不可察地一顫。

陳竹的記憶被打亂,他習慣性地放緩了聲音,“沒有…不要你…”他隻是不想看見原本開朗少年悲傷的臉。

那樣的神情,太過絕望,太過相似。

“乖,不哭…葉熙…我…”

手上的禁錮忽然一鬆,陳竹終於掙開了男人。

臉上的布料緩緩滑落,他透過細小的縫隙,迷迷糊糊地盯著人夜色中,男人模糊的臉。

相似的肩背,模糊的五官,陌生卻似曾相識的窒息感,陳竹不知今夕何夕,低聲說:“葉熙…你能不能先下來。”

陳竹被壓得胃裏不舒服,他偏頭喘了口氣,難受地說:“我有點兒難受。”

他委婉地提醒著對方,不曾想,男人卻忽地下了狠手,卡著陳竹的臉,叫他轉過臉來。

男人的聲音低沉得可怕,語調卻陰森冷淡,“阿竹,你叫我什麼,嗯?”

陳竹還來不及出聲,唇上就一陣鈍痛。幾乎一瞬間,他就嚐到了血腥味兒。

男人忽如其來的怒意叫陳竹莫名,而他骨子裏的叛逆也被激起,奮力掙紮著。

“葉熙!”陳竹仰起頭,緩了口氣,“你別這樣…”

“我不喜歡。”陳竹憋得臉通紅,“難受…”

話還未說完,陳竹就頓住——男人的銳齒,猛地壓在了他的喉結上。

如同被猛獸咬住了命脈,隻要男人一念之差,陳竹頃刻間就會被撕咬得粉碎。

危險的氣息叫陳竹清醒了些…不會,不會是葉熙。

葉熙是向陽而明亮的,而男人身上濃鬱的陰鷙、暴戾…竟像是徐蘭庭!

可徐蘭庭,早已從陳竹的世界淡出,眼前這個男人的強勢、壓迫,全無徐蘭庭平日裏的淡然自持。

陳竹隱隱頭疼起來,他皺著眉,企圖抓住一絲絲清醒的意識。

要真是徐蘭庭,今晚,他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陳竹咬著牙,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意誌時,他身上的重量驟然消失——男人起身,迅速地扯過被子,牢牢地將陳竹裹好。

這是阿竹,這是陳竹…徐蘭庭閉上眼,緩緩喘了口氣,不可以,不可以…

男人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唇,才抑製住了骨子裏的瘋狂。

陳竹在被子裏睜開眼,借著夜色望向徐蘭庭,他腦子還有些暈,卻本能地抗拒著這個男人。

陳竹又往被子裏縮了縮,一雙眼睛警惕地望著男人猛獸般的背影。

可徐蘭庭隻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而後就緩緩朝門口走去。

他甚至沒有回頭,像是極力克製著什麼,再不敢回頭看床上的人一眼。

直到看著門緩緩關上,陳竹渾身的尖刺兒才漸漸收斂。

他忽地有些不確定,真的,會是徐蘭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