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一點被打擾的不滿,也絲毫不因為被撞破而尷尬或者羞愧。
“這麼晚。”盛時一點點鬆開那個女人,還不忘一臉柔情地替女人抹掉臉上的淚。
女人似乎是被人看到自己哭不好意思,低垂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
餘稚幼已經在心裏破口大罵。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即便皮相再好,也隻是一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江沅好像大夢初醒,一把拉住想衝進去的餘稚幼。
“嗯,臨時碰到點事,來晚了。”
“進來吧,杵那裏做什麼?”盛時站起來,在旁邊的椅子內坐下,漫不經心的加了一句,“再加兩副碗筷。”
臨時加碗筷,而且桌上隻有四菜一湯,兩個人自是豐盛,四個人就略顯寒酸,還略微動過,這可不太像提前約好的,不過女人不是傻子,不可能當麵點破。
“好的,請稍等。”女人懷惴著一肚子八卦,麵帶著職業的微笑點頭離開。
忽然安靜下來。
畢竟還沒過五一,這個時間點,晚風帶著梔子花的香味襲來,帶著暮春時節特有的涼意,如遊絲,一點點爬上手臂。江沅不自覺摸了摸手臂,用了點力,把不情不願的餘稚幼拽進門。
“沒想到你們過來,我們已經先吃了一點。”盛時伸手抽了張紙巾,輕柔又自然地壓到女人的眼角。
女人微微側了下`身,躲開來。
“我自己來吧。”聲音又輕又細,有種形容不出的溫柔嫻靜。
盛時抿了下嘴角,沒有再勉強。
看樣子,盛時並沒有給她們做介紹的打算,不過江沅知道她是誰。
薑夕媛。
盛時的白月光。
原以為在她和盛時結束前,未必有機會到此人,倒沒想到在這裏不期而遇。
還是這副引人遐想的場景。
不過……江沅有一點點疑惑。
她不是有男朋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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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資深吃貨,餘稚幼終於明白什麼叫“食不知味”,什麼叫“味同嚼蠟”,她和江沅坐在盛時和那個女人的對麵,不像吃飯,倒更像是談判。
要真是談判就好了,她絕對一個碗砸破盛時的頭。
“魚很新鮮,你多吃一點。”江沅幫她夾了一筷子菜。
他們對麵,盛時也正幫薑夕媛夾了筷子魚。
“媛媛,你這樣不行,飯總是要吃的。”
江沅放筷子的手停了一下。
餘稚幼偏過頭,癟著嘴看江沅,眼圈都紅了。
她用眼神示意:圓子,就算不打算撕破臉,我們走還不行嗎?
可惜江沅沒有領會,又低下頭,若無其事的吃飯。
一頓飯簡直猶如上刑,走出包間門時,餘稚幼已經暗中發誓,如果江沅不分手,她們就絕交。
院子太小,停不了車,盛時的司機正等在外麵的路口。
四個人,兩兩並肩往外走。
“晚上風涼,別凍著了。”盛時小心地將臂彎的西裝披到薑夕媛的肩上。
餘稚幼跟在身後,看到此景,又快氣哭了。
“圓子……”這你也太能忍嗎?
江沅左手搓著右臂,衝她輕搖頭。
餘稚幼委屈,恨恨地扭過頭,氣呼呼地向前一步,將江沅丟到最後。
幾秒後,她又退後一步,握住江沅的手。
“圓子,”她壓低聲音,“我沒多少錢,可是我的零花錢,可以分你一半……”
江沅微愕,繼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