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剛好有一麵之緣卻又就此分開。緣淺感情也淺,秦蘿正這樣想著,車子已經在文府門口停下來了。
秦蘿微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文府,和朝中各位大臣的家裏比起來,這已經算是比較樸素的了。
有的大臣,哪怕就是九品芝麻官,都要購置豪宅,可是文康的家看起來十分陳舊,門口的牌匾都十分破損了。
秦蘿經過大門口敲門的時候都時刻注意著頭上的牌匾,生怕一個不小心牌匾就會掉下來砸著腦袋。
門開了,是一位十分老的家丁,發髻都白了,不過仙風道骨的模樣倒是很討喜的。
“二位,不知道找我家老爺什麼事情”家丁十分客氣,嘴角含笑,秦蘿隻是拿了個令牌一舉,家丁立刻就明白了。
“拜見皇上。”家丁猛然跪下,秦語立即上前扶住。“不必多禮,今日我來是有事找文大人。”
隨後秦蘿和秦語被迎進了文家的正廳,文家表裏如一,外麵看起來十分破舊,房子裏麵看起來也不算是豪華。
所有的東西都那樣,和人一樣舊。文家的家丁好像都上了一些歲數了,很少看到年輕的,幾乎都是些老頭子。
當然了,還有些老婆子做飯打雜之類的,這和別的大臣家裏青年壯丁,如花美眷可完全不一樣。
“我們老爺病了,還請皇上稍等,我這就去請老爺起床。”家丁說完,慢慢悠悠的就開始往外走。
秦蘿伸手抹了一把身旁的桌子,看起來舊,但是卻沒有灰。這個家裏還是很幹淨的,至少沒有什麼灰塵。
這就更加讓人疑惑了,這文康大行老道是什麼意思如果說是個人嗜好,這好像也不太可能,總之可能有什麼隱情。
正這樣想著,文康拄著拐杖捂著嘴一邊咳嗽的來到了正廳,一旁的家丁都十分擔憂的看著文康,好像他真的病得很嚴重的樣子。
“拜見皇上,公主。”文康正準備下跪,他抬眸的瞬間,發現了秦蘿深不見底的眸子。眸子裏滿是清澈和疑惑,但是隨即他又低下了頭。
他之所以可以辨別皇上和公主的不同,是從衣著上。因為秦蘿喜歡穿紅衣服,幾乎件件衣服都是紅的,總是著一襲紅衣。
而秦語,以前喜歡素色的衣服,現在當了皇上,衣服都是略微帶著黃的。龍袍加身的樣子,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
文康當然是裝病,他現在隻想著退役在家,不過問任何朝廷的事情了。那些年,他總是覺得自己孤獨,覺得自己老無所依。
可是現在呢,一切都沒有改變,他一直都在等,終於見到了君雪主,那麼他的心願也就了了。見到老友,並得知大家一切都沒有變。
那就不必繼續堅持,繼續留在皇宮。這些年,他渴望自由,堅持到了現在,已經足夠了。
文康猛烈的咳嗽起來。“微臣偶感風寒,身體不適,皇上多次召喚,微臣未能到達皇宮拜見皇上,還請皇上勿怪。”
文康開始客氣,秦語和秦蘿對視一眼,心裏也明白了幾分。這文康,大概是不想繼續留在皇宮裏了。
可是眼前的安國,怎麼能少了這樣一個得力的助手呢。這要是少了,那以後得多少罪。
“愛卿既然病了,朕可立即為你召喚禦醫,直至愛卿身體康複為止。”秦語揮手,九五之尊倒是學得有模有樣的。
秦蘿在一旁觀察著文康,這文康五官端正,行事正派,與君雪主又是舊識。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可以堅持正義,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才。
若是他可以輔佐秦語,那麼安國必然會日漸穩定。那以後,在三國之中的話語權,想必也會更多。當然了,秦蘿是想找個放心的人。
眼下,這安國大亂,能用的上的人真的沒有幾個,從這次叛亂當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一二。
關鍵時刻,除了文康,秦語可以用得上的人一個都沒有,所以今天來的目的,當然是說動文康,繼續為安國效力。
“承蒙皇上厚愛,微臣的病微臣自己心裏清楚,怕是多少良醫良藥都無法治好的了。微臣隻想靜養,其餘的事情一概不想過問了。”
文康拱手,武將做謙卑的姿態,總是給一種不太合適的感覺。但是秦蘿又無法搭上話,隻能默默的聽著。
“愛卿此言差矣,既然是病,那就會有藥治療。除非是愛卿不願意好,否則試都沒有試過,愛情怎麼知道會不會好呢”
秦語苦口婆心,文康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扔掉了手裏的拐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繼續咳嗽了兩聲。
“微臣如今不想再過問朝中之事,曾經為董貴妃效勞的我,若是再為皇上您效勞,恐怕會遭人詬病。安國上下,人才濟濟,還請皇上另外用人為好。”
文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願意繼續過問朝政,以避嫌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