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妃子你打算怎麼辦。”秦蘿遙遙的看了一眼萱清宮門口的位置,原本人聲鼎沸,此刻已經寂靜無人了。
但是萱清宮的大門外意味著外麵的世界,意味著那些企圖從此次事件撈到好處的人還是存在的,同時也意味著,事情一旦開始,便無法輕易結束。
“軟硬兼施,聽話的就留著,不聽話的我隻好將她們趕出宮了。我說過不殺她們,可我沒有保證過一直讓她們留在宮裏。”
秦語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秦蘿倒是不敢相信,若不是親耳聽到,一個少女怎麼會說出如此老成的話呢
“嗯。不過人言可畏,可別走錯路,到時候惹得一身麻煩。”秦蘿咂舌,這江湖果然比長生殿複雜百倍,以前不肯信,現在不得不信。
“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已經身處這個位置,我別無選擇。如果有一天我的雙手布滿鮮血,你會覺得我殘忍麼,皇姐”秦語轉身,眼裏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秦蘿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隻是她絕對不會拆穿秦語,因為她知道這個小妮子對安國其實懷有一腔熱忱。
二人說話間已經開始往外走了,但是出了這事之後,氣氛變得很微妙,就好像稍微有點事情發生都會對二人產生巨大的衝擊。
聽到這秦蘿停下了腳步,天上竟然已經開始下雪了。這雪花不大,和長生殿比起來,最多隻能算是在下雨。
但是秦蘿此刻卻覺得這雪下得真是時候,至少給了她一種久違了的熟悉又溫暖的感覺,雖然雪是冰冷的,但是對於秦蘿的意義可不是。
秦蘿忍不住抬手去接住天上的雪花,那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可能下一秒鍾君雪主就會出現在自己麵前說自己傻,竟然玩雪,可是一眨眼才明白那不過是奢望罷了。
“皇上,有人說劊子手罪大惡極,死後會下地獄,但是我不這樣認為。劊子手殺人不過是他的使命,他不得不這樣做,他必須這樣做才能體現他的價值,所以這些罪孽都不在他身上。”
秦蘿笑著,像是孩童一般,對著秦語發笑。秦語看得有些呆了,雖然是卵生姐妹,可是兩個人的性格真的不一樣,從小生長的環境也是不一樣的。
“我懂了皇姐,是朕愚昧了。我整日都在想如何十全十美,做事小心謹慎,生怕被人詬病,後來才發現越是這樣越是什麼都做不好。”
秦語長舒一口氣,心裏的答案越發的清晰起來。
“我聽說近日河東饑荒,處理效果不太明顯”秦蘿轉頭問到,麻煩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既然決定了要幫忙,肯定就得將所有事情都解決好才可以走。
所謂河東,是指都城旁邊有條護城河,說是護城河,其實也不是。該河名為逆江,光是聽名字就可以知道河水水流湍急,即便是行船也要小心萬分,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船沉人亡。
夏日天氣濕熱,長時間下雨,河東下雨多日,將周圍的良田淹了個遍,百姓顆粒無收,在全麵減免稅收的情況下,也熬不過這漫長的寒冬了。
“嗯。”秦語點頭,這事越演越烈。到目前為之,饑荒嚴重,顆粒無收的百姓食人者尚多,聳人聽聞的事情時有發生。
“正在賑災,人數太多,無法一一照顧。”秦語差不多又想歎氣了。
“國庫空虛也是由此而來吧隻要熬過這段青黃不接的歲月就可以了。”秦蘿遙看著遠方,雖然沒有遭受過饑荒,但是她餓過肚子,知道餓肚子是多麼難受。
“熬過”秦語的眼裏滿是悲涼,見慣了她巾幗的一麵,倒是沒有發現她也有如此女兒的時刻。
“談何容易,受災人數成千上萬,我剛登基不久,國庫從來都很空虛,平日裏的奢華享樂已經讓這個國家風雨飄搖了。那些米商趁機哄抬糧價,捏著大票的糧食不肯出手。”
秦語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悲傷,她不恨誰,也不怪誰,這些都沒有意義了,隻是她不明白為何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是沒有人理解她。
秦蘿還想安慰什麼,但是又覺得不忍心。這麼重的擔子放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說實話,秦蘿覺得不忍心,隻能安慰自己新皇登基,必須麵對這些問題。
“糧食不夠怎麼辦”秦蘿繼續問,這事她不能坐視不理,既然幫忙就幫到底,送佛就送到西。
“我打算向鄰國借,但是這樣一來,鄰國便知道安國現在的狀況了,很有可能對我們不利。”秦語裹了裹自己身上的皇袍。
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別冷,以至於秦語覺得身上的衣服特別的單薄,她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衣服,戎裝已經換下,鎧甲無法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