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巡撫。”狄懷英接過石頭,旋即又走到坐騎身側,端詳了一周後在馬的臀部位置發現了一個傷口,眯起銳利的雙眼陷入思考道:“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又從懷中拿出一條幹淨的帕子將石頭包裹好,“將此馬一同帶回去。”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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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短褐的男子背上背了一張弓,弦上還有個裝彈丸的網兜,正點頭哈腰的站在一個年輕女子跟前,從打扮上看像是大戶人家的婢女。
男子滿眼放光的暗搓搓手,似在邀賞一般,“姑娘,事兒小的都給您辦妥了,地勢我都查看好了,保管無人發現。”
“人怎麼樣了?”
“他騎的那匹馬比人還要高,這麼一跌,定要折腿的。”
“好。”女子拿出一大袋銅錢,“這裏頭有幾貫銅板,都是上好的開元通寶,倘若一年以後無事發生,我家主人另有重賞,若走漏了半點風聲,我看你們也不用在會稽縣待下去了。”
“是是是,小的隻認錢,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姑娘放心,就算是被人揭發了,小的也隻會自個兒認下,絕不會拖累姑娘。”
“拿去吧。”女子將錢袋拋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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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僮的指引下,狄懷英沒有先去越州官署而是去了山陰縣王家。
泰興王氏一脈群居山陰,數十座宅子緊挨一處,規模宏大,狄懷英下車後驚楞,“你是琅琊王氏子弟?”
家僮攙扶著臉色有些蒼白的王瑾晨,“是。”
狄懷英語氣裏充滿了欣賞,“小聖這一支的後人幾乎在朝堂不見蹤影,你得好好養傷,王氏才學不可斷。”
看門的小斯飛快入內通報,王哲聞訊後匆忙走出,見到紫袍金帶後頓住,“官人是?”
“我家官人是尚書省冬官侍郎,奉命兼任江南巡撫使代聖人察視四方。”
王哲聽後大驚,旋即跪伏道:“民王哲,見過江南巡撫使。”
“快快請起。”狄懷英走上前將王哲扶起,“令郎受了傷,又不肯先行就醫,足下還是快些叫來金瘡醫診治吧。”
“是,多謝巡撫搭救犬子。”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另外,”狄懷英走到王瑾晨跟前,“王公子落馬之事事出蹊蹺,絕非馬受驚那般簡單,馬匹本官就先帶回去,待公子傷好些了本官會差人過來傳喚。”
即便巡撫使沒有疑心,王瑾晨自己也是能夠察覺的,自己的馬平時極溫順,除非是驚雷或者突發意外,否則無緣無故為何發狂,“有勞官人費心。”
見狄懷英欲要離去,王哲想到自己的女兒以男兒身應舉,將來進入朝堂定有不少坎坷,而眼前人又是天後極為看重的老臣,便上前共立道:“巡撫使不進門坐坐麼,王某人好為您接風洗塵以報您施救之恩。”
“不必了,本官出來的匆忙,還要回去與當地刺史交代些事,足下留步吧。”
王哲隻好作罷,“恭送巡撫。”
巡撫的馬車剛離去,王家的車馬就回來了,“喲,又給馬摔著了呢?”嫡母崔氏正巧歸家,下人還未來得及將郎君扶進家門,門口就被堵做一團,“上回摔得衣服都破了好幾個口子,那可是蜀錦,一匹夠尋常人家多少日的花銷,王家就算再也有錢,又哪兒經得起郎君這麼折騰。”
聽著陰陽怪氣的聲音,一直沉悶的王哲突然開口,“好了,你就不能少說些嗎,人都傷成這樣了,”旋即又扭頭吩咐,“去將川北巷百草堂的疾醫請來,就說你家郎君摔傷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