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死心呢?”
端門前圍堵著上萬人,洛水上橫著三道橋梁,一輛馬車從橋上下來,熙熙攘攘的喧嘩聲為禁軍所不能止。
馬車上下來的妙齡女子徑直朝王瑾晨走去,拿著書箱的小環便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道:“郎君,李三姑娘來了。”
王瑾晨側過身望著已經逼近無法避開的人拱手道:“三娘。”
“今日赴考的貢士足有上萬,皇太後殿下又開殿試恐怕要好幾日你們才能考完,阿兄可用過早膳了?”李錦很是關心的問道,“我聽說進了考場便不能走動,連吃食都有人看著。”
“天未亮的時候小環溫了粥與半張胡餅,考場上的規矩我都知道,斷然是不會餓著進去的。”
“今日可是春闈的大日子,阿兄在吃食上…”
“李姑娘,這可不能怪小奴不給郎君做好吃的,隻是來神都這麼久,官府又不供郎君吃住,從家中帶來的盤纏早就用光了,冬日連炭火都沒舍得用,還是郎君靠替人寫碑文撐著呢。”
“胡謅些什麼。”王瑾晨扭頭嗬道。
李錦聽後轉身從婢女手中接過錢袋旋即塞到王瑾晨手中,“阿兄缺銀錢,上次在觀中為何不說?我這兒著急出門也沒有帶多少錢出來,等回去…”
馬車與牛車錯落在人群中穩當的停下,車上下來的大多都是送丈夫或者兄長進考場的女子,頭上帶著各種顏色的圍帽。
——咕嚕,咕嚕——馬車進入人群中時放慢了行進的速度。
車內絮叨著極小的聲音,“秋官尚書李輕舟出身寒門,其妻出身範陽盧氏,受到泰山賞識與舉薦從六曹升遷到刺史,仕途極為順暢,回朝任尚書之前在越州為刺史有近二十年久,為人謹小慎微,李輕舟有三個女兒長女次女皆已出嫁,幼女李錦也就是上次和王公子一起的,最受李輕舟夫婦疼愛,少時曾換了男裝進學堂讀書,王公子也在學堂裏,她們二人應該就是這樣認識的。”婢女將買來的消息一一簡述。
“姑娘,到了。”車夫停穩馬車後回頭道。
婢女便先行起身下車,等人站穩後道:“姑娘您看啊,剛說著呢,她兩又在一塊兒了。”
蕭婉吟隨著婢女指的方向望去隻看見李錦將一個香囊送到了王瑾晨懷中。
婢女低頭看著手裏剛剛添了炭的手爐,“虧得姑娘您記著他先前落水畏寒,特意備了暖手的爐子。”
“七娘!”趨步上前來的男子喚道。
婢女聽著聲音抬頭,李元符的父親被貶沒多久又被調回京城,之後升遷為夏官侍郎,天後還命其負責興建神都洛陽,有要任其為宰相之意,所以對於李元符的不依不饒蕭家也不敢明言拒絕而得罪,但婢女知道自家姑娘是厭極了李元符的,“李公子來做什麼?李侍郎給您挑選的幾門親事難道您都不滿意?”
“阿霖,不得無理。”蕭婉吟訓道。
“姑娘…”婢女低下頭。
“婢子無禮,請李公子見諒。”蕭婉吟賠禮道。
見到突然對自己變得溫和的人李元符呆愣了片刻,旋即連連抬手,“沒…沒事,阿霖姑娘說的沒錯,但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父親安排的人我一個都沒有見。”
蕭婉吟伸手將婢女手中的火爐拿起,外麵還裹著一層有刺繡的棉布,“春還寒,想考場中也是極冷,這爐子就送給李公子暖手吧。”
李元符受寵若驚的接過手爐,上麵繡著一朵並不是那麼精巧或者說算不得繡品的並蒂蓮,心中一陣激動,“七娘是特意給我準備的嗎?”
蕭婉吟沒有點頭回應,望著高聳的城池說道:“隻是不知道在皇宮大殿裏要考多久,又不能添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