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幾個堂吏,“還不快將茶看來。”
“行了,”薛懷義抬手,“我來將作監可不是吃茶的。”
“國公大駕光臨?”王瑾晨故作不懂道。
“朝廷九寺五監,皇宮修繕歸將作監,臨近上元,我要在明堂修建一尊佛像,特來你將作監要幾個精通建造的工匠,王監,”薛懷義喚道,“將作監乃朝廷要構,你不會如此小氣吧?”
王瑾晨笑眯眯的回道:“國公說哪裏話,國公來將作監要人,若有,我等定然指派,可是如今太初宮及東宮以及多座親王府都在修繕,將作監實在無人可派,若國公實在缺人,下官可讓監丞去民間挑選工匠…”
“民間的工匠如何能與皇家工匠相比,這是給聖人上元之禮,你將作監豈可抗?”說罷,薛懷義拿出一道手書,“聖人親批,命你將作監協助,難不成王監作為將作監首監還要抗旨不成?”
薛懷義攤開的黃麻紙上蓋著皇帝的印璽,墨寶也是出自皇帝親筆,如此,王瑾晨便知薛懷義是真的得了皇帝的旨意。
“原是聖人的旨意,”王瑾晨沒有麵露難堪,也沒有表現的一絲害怕,“但官署內已無空閑的工匠,不如這樣,我讓監丞於各親王府抽調一些工匠回來協助國公如何?”
“早該如此,”見將作監做了退讓,薛懷義便扶桌站起,指著一眾青綠道:“我是什麼人爾等可知?即便沒有聖人的旨意,你們也當知趣一些才是。”
臉色蒼白的眾人隻得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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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聖元年正月十四,皇帝降旨端門外,增派禁衛軍巡防,神都於上元佳節解除宵禁三日。
與此同時,洛南裏坊區修文坊將作監王宅與洛北裏坊區景行坊傳出消息,兩家商議大婚,請期之日又請先生占卜,定於正月十六行親迎之禮,刻金字的請帖發滿了整個洛陽城的府第。
——城南——
“這蕭氏不是已經嫁了夫婿嗎?”
“嗨,出嫁當日新郎便暴病了,是前內史李昭德的次子,這不,李昭德被貶,守寡的新婦便被皇帝另賜了他人,誰能說這其中沒有關聯呢?”
“聖人的賜婚不是將作監親自向聖人求娶的嗎,又說這蕭氏克夫,一連幾個夫家不是被貶謫便是滿門抄斬,娶她做續弦,得命多硬啊。”
解除宵禁的第一夜,幾個出門看燈的士族男子圍坐在茶肆一角吃茶聊天。
旁邊來來往往的馬車有些會駐足要兩碗消渴的茶,旁側便是一家糕點鋪子,因為出名,又逢上元,便排有極長的隊伍等著買果子,後來的馬車隻好停在茶肆附近。
長安將用油紙包好的糕點放入帶來的木匣子中,旋即走到馬車旁遞向車窗。
“主人,您要的糕點。”見車內稍有遲疑,長安向身後的茶肆瞟了一眼,又道:“外頭人不知真相,其言不過胡謅,主人不必在意。”
車內伸出一隻從藍色袖子裏抽出的手,手指白皙,骨節分明,將長安奉上的匣子接過,隻字不語。
長安旋即跳上馬車,吩咐車夫道:“走吧。”
“駕!”馬車便從城南繞開繁華的街巷向北駛去。
神都的上元夜,商鋪以及官府門前掛滿了燈籠,亮如白晝,街道上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胡人。
——景行坊——
蕭宅結彩的紅燈籠極為醒目,蕭氏再次出嫁女兒,如頭婚一般重視。
蕭宅的主人親自將馬車上穿藍圓領袍的貴人迎進宅中,“七娘今夜在琴樓,下官這就帶王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