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孫婧宸也沐浴了回來,見她愣神,怕嚇著她,便輕手輕腳走到她旁邊,才柔聲喚道:“陛下。”

聞聲,君瑾瑜才回過神來,抬頭望著長孫婧宸:“皇後……”

長孫婧宸將頭發撩到身後,坐在了君瑾瑜身旁:“陛下小時候可有特別親近之人?就是說……除了親人之外的親近之人。”

君瑾瑜雖不明白長孫婧宸的用意,但還是想了想,如實回答道:“大約在朕七八歲的時候,母後覺得朕一個人在宮裏實在是孤單,便請了言大人的女兒進宮陪朕。她叫言熙,進宮後,她便日夜陪著朕,很少分開。朕和她一起用膳、讀書、學琴、下棋、作畫,有時候打雷,朕害怕,她也會與朕同榻而眠。但在一年多前,她及笄之後,言大人便把她接回去了。”

“從那以後,朕便隻見過她一次了。”說罷,君瑾瑜的眸子暗了暗,似是有些失落。

長孫婧宸也閃了閃眸子,又繼續問道:“那她待陛下可好?”

“可好的,”君瑾瑜點頭,眼中的失落又多了幾分,“以前朕碰到不開心的事情,如果是不好同母後講的,便去找言熙大哭一場。言熙每次都會安慰朕,朕就覺得好受多了。”

雖然長孫婧宸早就讓人去查了言熙,但是當她親口聽到君瑾瑜將這些說出來時,心底還是會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那陛下可願……讓她再進宮陪著陛下?”長孫婧宸咬咬牙,還是將話問了出來。

雖然出於私心,長孫婧宸是不願讓言熙進宮和君瑾瑜待在一起的,但言熙進宮,一方麵她用可以在心靈上給予君瑾瑜一些自己給不了的慰藉,二來,禦史大夫言雋就隻有這一個孩子,全家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若是將人囚在宮裏,要拿捏言雋可就容易多了。

想當初,長孫莨應也是這般想的。

所以經過幾天的考慮,長孫婧宸最終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

再者說來,二人隻當是從小到大的閨中密友,也不會生出別的心思,當是不打緊的。

聞言,君瑾瑜有些驚訝地望著長孫婧宸:“皇後是說讓言熙進宮?”

說完,君瑾瑜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還是不必了吧,言熙和朕朝夕相處了好幾年,對朕了解頗多,若是進宮,怕是很容易便會發現朕的身份。”

長孫婧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不打緊的,陛下隻要讓她以伴讀的身份進宮,不和她太過親近便可。且讓她進宮,可籠絡禦史大夫言雋一派的人,對以後打壓馬元康也頗有益處。”

“如此,那便聽皇後的吧。”君瑾瑜說著,語氣難得出現了近幾日來的一絲絲輕鬆與歡愉。

長孫婧宸聽在耳裏,笑在麵上,酸在心裏。

次日早朝,君瑾瑜便下了旨,讓言熙以伴讀的身份進宮。言雋心裏雖不願意,但也不敢抗旨不遵,隻得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大臣們聞此,議論紛紛。

自古有聞皇嗣伴讀,亦有年幼的天子伴讀,倒還從未聽聞已十五歲年紀的皇上也需要伴讀的。更何況這伴讀還是名女子。

大臣們左一言右一語,最終雖未挑明,但在心裏都默認了君瑾瑜此舉是為了控製言雋,但由於帝後情深,又不想納言熙為妃,才隻得退而求其次,用了這個理由。

但猜歸猜,此事總歸隻是送了一名女子進宮,許多不關事的大臣轉身就將之拋在了腦後。隻是禦史大夫一派的大臣們多長了個心眼兒,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而言熙聽聞言雋愁眉苦臉地說起此事時,先是震驚,隨後竟生起了一絲喜悅。

莫非……是公主殿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