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熙直起身,又微微低下頭:“是。”

原來,瑜兒也跟她的皇後提起過我。

聞言,長孫婧宸點了點頭,看向了一旁的宋樂安:“宋公公,你先將人帶去住的地方看看,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你再添置便可。”

“是,”宋樂安點頭應下,隨後對言熙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敬道,“侍讀,還請隨奴才這邊來。”

“臣謝過皇後娘娘了。”言熙應了一聲,偷瞄了一眼君瑾瑜,見她還看著長孫婧宸,便收回了目光,隨著宋樂安去了。

言熙一邁步子,君瑾瑜便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目送著她遠去。

待言熙和宋樂安出了殿門,長孫婧宸才靠君瑾瑜進了些,柔聲道:“陛下以後同父親學習時,便可常喚她來陪著陛下。其餘時間,陛下還是少與她單獨相處為好。”

君瑾瑜隻當是長孫婧宸為了讓她不暴露身份著想,便聽話地點了點頭應下。

未央宮人少,許多宮殿都空著,長孫婧宸便將言熙安排在了離昭和宮不遠處的金華殿。這兩個地方雖相互隔得近,但離甘泉宮倒也都是有一段距離的。

聽聞言熙已經進宮的馬言之在當夜便帶著一些小心意去拜訪言熙了。

一見馬言之的打扮,言熙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言熙此前聽言雋說起馬元康把自己的義女送進宮時,倒也在心裏覺得她是個可憐之人。再加上馬言之送的都是女兒家的小飾品,也值不了多少銀子,是以,她也沒拒了馬言之的禮,對她也還算客氣。

馬言之讓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先回昭和宮後,二人便一同進了殿內。

言熙將親自沏的一壺茶斟了些許在茶盞裏,又將茶盞端到馬言之麵前放下,才坐到了她對麵,客氣地問道:“不知昭儀今夜屈尊拜訪,可是有何貴幹?”

“有勞侍讀了,”馬言之輕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道,“如果本宮沒猜錯的話,侍讀應當是為此次進宮感到高興的吧。”

言熙本以為馬言之隻是為了來拉攏拉攏她,日後好讓自己幫她做些事情,卻沒想到她倒是說起了這件事情。聞言,言熙直了直身子,臉色也比剛才嚴肅了些:“昭儀此言何意?臣……聽不懂昭儀在說什麼。”

“侍讀不必緊張,”馬言之放下手中的茶盞,用手遮了遮揚起的嘴角,笑道,“本宮也是想幫侍讀呢。”

言熙默了默,沒有說話。

馬言之見她閉口不言,又開始自顧自說了起來:“本宮早些年便聽父親說起過,侍讀和公主殿下自小一起長大,日夜相處,關係親近得很。公主殿下丟了,侍讀定是著急,但又能怎麼辦呢?還是隻能在家裏默默等著。那種心痛與煎熬,本宮也是理解。而如今,皇上召侍讀入宮……”

馬言之這般拐彎抹角的話,引得言熙有些不適。她便幹脆截了馬言之的話,道:“如今也沒有第三人在場,昭儀有話不妨直說。”

“侍讀爽快,本宮是喜歡得緊,想來皇上也當是非常喜歡的,”說著,馬言之又笑了笑,“那本宮就不拐彎抹角了。侍讀在懷疑皇上的身份,本宮也在懷疑。”

聞言,言熙心下一驚,手心開始慢慢熱了起來。

馬言之繼續說道:“皇後幹政,皇上也幹脆把宮裏宮外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皇後處理。本宮還聽說,就連平常相處時,皇上也依賴皇後依賴得緊。皇後自從大婚後……不,也許是大婚之前一段時間,就住在了甘泉宮。如今的椒房殿,如同虛設。侍讀不覺得長此以往,大梁的天下,要落到長孫家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