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眩暈得難以言表,特別被人掌控的地方是脖子,就好像最脆弱的命門被野獸叼在了嘴裏,恐懼衝破了筷感,他雙手沒有推拒,卻哽咽著哭出聲。
聲音微弱,像隻濕淋淋的奶貓,淚水滑落到頸間,混著殷紅甜蜜的血,生生止住了容越進一步的啃噬。
體內的嗜血渴望早就已經得到緩解了,但飲血者從瘋狂中恢複了理智後,清楚地知道自己多喝了多少血。
他也覺得難以置信,以往小時候出現這種症狀,都是被人用杯子喂血加以壓製的,後來長大了,能力沒被封印之前,自己就能輕鬆壓製那種渴望,容越從不知道,咬脖子吸血會是這樣的感覺。
他真的……壓根兒不想停下來,還想做得更過分,想把這個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咬上屬於自己的印記。
怎麼會這樣?沒聽師父他們提起過啊。
就連現在恢複了正常、神誌清醒後,他看著懷中衣衫半褪、委屈得淚水漣漣甚至快要喘不過氣來的吸血鬼,那種心底深處的渴望和占有欲還是揮之不散。
怎麼可能呢?這是屬於他身體裏一半吸血鬼血統的本性?還是就是他本身的本性?
或者說,這種特殊症狀,隻因為懷裏的人足夠特殊?
容越臉色冷峻,尖牙已經收了回去,嘴角還沾著一點血跡,顯出些邪氣肅殺。
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味道,比他以往聞過的任何一種花蜜都要甜,能甜到人的心坎兒裏去。
他垂眸盯著懷裏的人,眼眸深處是極度複雜的情緒。
這個吸血鬼怎麼能這麼脆弱?明明剛剛被他吸了大量的血,他才是施暴者,現在卻又不顧淩亂的裙袍和發絲,軟塌塌地勾著他的衣服,抽抽搭搭地把腦袋埋在他胸口,哭聲微弱,毫不設防。
不是傳言說凶狠毒辣,隻想要我的命嗎?還有吸血前你放的狠話呢?
怎麼隻有平常時候才狠,一到真被欺負了,就隻知道哭和委屈?
他以往掌握的訊息,是不是有錯漏?
容越臉色掙紮地撫著吸血鬼柔軟纖細的後頸,想要使力,卻似乎怎麼都無法真的下手。
不知不覺間,他們兩人的身上都像是下過一場雨,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是淚亦或是其他,容越自己倒還好,但抱著的阮宛隻穿了一件絲綢薄衣,跟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微燙的掌心貼上去,像是直接穿透了這層布料,觸上了絲緞一般的皮膚。
吸血過量帶來的後果就是,阮宛哭著哭著就氣息漸弱,連體內血核的轉動速度都減慢了一些,頭暈眼花地抵著容越的胸口,嘴裏胡言亂語小聲念叨著些什麼,緩緩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脖子上被咬出的兩個傷口本應該很快就愈合,但因為血核與失血過量的原因,卻還是留下了小小的傷口,在往外滲著血。
殷紅的血沾染在瓷白的皮肉上麵,看得容越一顆心像是放在火上燒一樣,不知道這股心火從何而起,卻來勢凶猛,將他燒得口幹舌燥。
下一秒,他就跟鬼上身了似的,單手握著阮宛的後腦勺,低頭想要舔舐在那片血紅上麵,尖牙蠢蠢欲動,但被他小心地收起,隻想將那些馥鬱芳香的緋色給啄弄幹淨。
懷中昏睡的吸血鬼無意識地哼了一聲,銀白的發絲垂落,遮住了臉。
唇瓣離傷口處隻剩一厘米,容越硬生生停住,閉上眼呢喃著歎了口氣:“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不說趁人之危這種空話,他為什麼會對一個吸血鬼有這樣強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