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在半空中被挪了個圈,急促地抽了一口氣,兩隻玉白的手臂就不由自主地摟上了那人的後頸,裙擺飛揚,隔著絲緞觸及到的掌心微微發燙,熨帖極了。
“你做什麼!?”宗澄隱忍怒氣的聲音裏似乎帶著殺意。
腦袋一陣眩暈過後,回過神來,阮宛才發現自己人已經又被容越給抱了起來,雙臂還跟有自主意識一般纏著別人的肩頸。
嘖,好暖和,果然比那冷冰冰的血仆舒服許多。
但縱然享受,可他現在還得板著臉,衝宗澄他們揮揮手指示意不要輕舉妄動之後,低聲嗬斥:“容越!你幹什麼!?”
“不抱著你一起,我自己怎麼通過這圈禁製?”冷漠的眼神淡淡瞥他一眼,被看的人宛若沉入深海,阮宛瞬間就啞火了,氣焰也都沒了:“……那你提醒一下,我可以撤走那個東西的嘛。”
“不用了,已經過了。”
容越淡定地抱著他踏出禁製,麵無表情地穿過臉色不善的二人,將阮宛放在了馬車上。
馬車簾子隨風輕輕飄起,顯露出裏麵鋪滿純白長毛毯的空間,毛毯上放了夜明珠,珠光柔和不刺眼,比月色幹淨,卻又沒有月色冷冰,朦朦朧朧的。
阮宛撩開簾子置身於這一片柔光中,整個人似乎都籠上了一層溫柔的輕紗,一雙浸潤著水光的桃花眼明明應該是勾人魅惑的,卻丁點兒那樣的情緒都沒有沾染,十成十的無辜脆弱,像是初生的幼獸眼睛。
肩上的銀華隨著他的動作而緩緩垂落,發絲在黑夜中竟然會有種散發著柔光的錯覺,仔細一看,才看出是身後照射的夜明珠的緣故,容越的手指發癢地微微蜷縮起來,看著阮宛伸過來的皓白手腕兒,低聲問:“怎麼了?”
“靠近點兒,我給你施個束縛咒。”
容越靜靜地望著他。
“幹嘛這種眼神?想造反啊?”阮宛底氣不足,別扭地扯著簾子,“你必須上來,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不然我會疑心!”
反正大多數反派的共同特征就是疑心病重,他這個做法應該無可厚非吧?
“大人!我可以在馬上看住他,他跑不掉的!”宗澄急忙道,他可不想這個渾身淩厲危險的人進到大人的馬車裏。
“你不行,這人可狡猾了。”還賣慘吸了他一大波血呢!
阮宛朝他勾手:“別耍花招,手伸出來。”
容越看著麵前似乎怎麼都凶不起來的吸血鬼,聞著對方身上混著白玉軟膏的香氣,嘴角不著痕跡地往上揚了一些:“阮宛大人這麼沒自信?我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還被封印得嚴嚴實實,用得著什麼束縛咒?”
說完,他便不顧身後宗澄透著血紅殺意的眼神,徑直跳上馬車,步步緊逼著阮宛後退,簾子被放下,隔絕了外麵所有的黑暗與視線。
阮宛跌坐在軟毛毯子上,雙手撐著往後挪,略微忐忑地仰視著一身黑衣的主角,默默咽了口唾沫。
然後在心裏瘋狂地做著自我疏解——主角嘛,叛逆一點囂張一點是正常的,不過不管他再怎麼看著嚇人,始終都是被封印了的,自己這方有三個人,閉著眼都能打贏他了。
不怕不怕……
洞悉他心底想法的係統心累地歎氣:也不知道該不該跟軟軟說主角已經衝破封印了,可說了好像也沒多少作用,隻能讓軟軟同學膽子更小,於任務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是算了。
“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宗叔,走吧。”
頓了一會兒,外麵馬蹄聲響起之後,容越才走到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麵色坦然,眉眼不似剛才在外麵的淩厲冷漠,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