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鬧劇驚動了正在前朝的朱見深,為了周壽和朱見濟的案子,朝堂上也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外戚之禍和藩王之痛,前者是滿朝文武嚴防死守的對象。至於後者,靖難之役至今都是朱氏子孫難以啟齒的一段曆史。

要說周太後和內閣的鬥爭,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天順八年三月的時候,為了如何給兩位皇太後上徽號,前朝和周氏已經發生過一次爭鬥。

當初朱見深剛剛繼位,按照祖製,要為他的嫡母錢氏和生母周氏尊為皇太後,並上徽號。

當時首輔李賢正在內閣與彭時等一眾大臣商議此事,周貴妃身邊的太監夏時居然前來傳達貴妃娘娘的指示,表示錢氏無子,且眼瞎腿瘸,不足以以“太後”之稱尊之,要求內閣獨為周氏上徽號即可。

周氏此舉不但是以庶淩嫡,更是直接違背了英宗的遺詔,當時就被李賢與彭時反駁,並與夏時發生了劇烈的爭執。

夏時仗著周貴妃乃是皇帝聖母,地位無可撼動,居然口口聲聲提及當年宣德年間,皇後胡善祥無子,主動讓出皇後之位的往事。

言語之間,居然連錢皇後的後位都不想承認了。

周貴妃的囂張跋扈讓整個內閣都震撼到了。

經過據理力爭,最後的結果是兩宮並稱皇太後,不過在錢皇後的徽號之前加了“慈懿”兩字,以示兩人之間依然是尊卑有別,嫡庶有分。

從那之後,以李賢和彭時為首領的內閣就對這位周太後無甚好感。

加上這兩年裏,慶雲伯劣跡斑斑乃是有目共睹的。

據說他在通州的皇莊經營的風生水起,更是在北邊購買了多條商船以供糧商運糧,賺取了大量的傭金和租金,與民爭利。

這回京城糧價飛漲,和這位伯爺脫不了關係。

沒想到他居然將手還伸進了皇宮和禦器廠,居然差點連人命都弄出來了。至於挑唆引導崇王僭越的罪名更是不可饒恕。

新仇舊恨夾雜在一塊,朝廷上下,一片討伐之聲,要求皇帝務必嚴懲這位無法無天的國舅爺。

之前彈劾“小國舅”萬達的聲音,就這樣在討伐“老國舅”的聲浪中消失得幾乎無影無蹤了。

聽說周太後在宮內脫簪待罪之事,把正在商議如何處置周壽的大臣們的怒火再一次點燃了——挑釁!這是挑釁!赤摞裸的挑釁!

這哪裏是“戴罪”?

這是周太後在利用她身為皇帝身母的特權,給周家爭取脫罪呢!

若是這次真的將此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大明還有國法麼?皇親國戚以後是不是都可以橫行無阻了?

對周家的怒火又蔓延到了崇王的身上,大臣們聽聞這位早就該就藩的王爺居然走了一個多月都沒離開京畿,聯係到他的“僭越之舉”,一個天大的帽子直接對著朱見澤扣了下來——王爺遲疑就藩,恐有不臣之心!

這些諫官平時罵萬侍長和小國舅的時候,經常把朱見深給氣的半死,如今看到他們轉換槍頭去罵別人,倒是讓小皇帝聽的津津有味。

國舅周壽和皇弟朱見澤,都是他用來牽製母後的籌碼,不能一次全部用完。

朱見深下令,先將慶雲伯伯爵府抄家,周壽本人削去爵位,貶為庶人,判絞刑,秋後處決。

太監梁芳殺人未遂,偷運禁內之物,罪無可赦,案件完結之後,當街淩遲處死。

與周壽同案的犯人,包含邱母和榮掌櫃,以及北方一幹糧商,古董商,著刑部和大理寺追捕、審理並定罪。

邱子晉的母親自然也在罪人之列,邱母和邱管家都被下了刑部大獄。

不過看在邱子晉的麵子上,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