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1 / 3)

,到底還是要去洗一下。雁椿的傷手還包著紗布,荊寒嶼給他擦幹淨下巴,正在給他衝另一隻手。

他盯著荊寒嶼的側臉看了會兒,有點荊寒嶼要跟他算賬的預感。

這預感也不是憑空就來的,住院以來,荊寒嶼一句重話沒跟他說,殷勤體貼,今天臉色卻有點沉,握著他的手時也有點粗魯。

算一算,荊寒嶼也該跟他算賬了。

在直升機前和荊寒嶼分開時,他說的是去和萬塵一對話,後來卻不顧葉究的反對,執意和許青成交換。當時荊寒嶼正在取得炸彈控製權限的關鍵階段,分心就功虧一簣,不可能阻止他。

他不僅去了,還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尤其是手掌上的那一道原本可以避免。

他知道,荊寒嶼也知道,他是故意那麼做,用血和疼痛刺激自己,對付怪物的隻能是怪物。

他有他必須做的事,警方表彰他當機立斷,這陣子來探望他的人就沒斷過。但他知道,自己切切實實嚇著荊寒嶼了,他的荊哥很生氣,但看著他猙獰的傷,又不忍心責備他,每天還要憋著一肚子氣,盡可能溫柔地照顧他。

現在他快好了,荊寒嶼就懶得再憋了。

荊寒嶼將他摁在床尾,卡住他那隻傷手的手腕,“我的小狗從小就不乖,我以後不想再尊重他了。”

荊寒嶼的氣息是熱的,和醫院濃烈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雁椿很貪婪地嗅了嗅,胸膛忽然變得很柔軟很滿脹。

“我錯了。”他很誠懇地說。

但他眼裏泛著水光,明明不委屈,也帶著點委屈的意思。看在荊寒嶼眼裏就是在討好,在撒嬌。

“你很會認錯,但從來不改。”荊寒嶼有些惱,他能板著臉恐嚇雁椿,但對雁椿又是真的沒辦法。

雁椿用好著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我改,我都聽你的。”

荊寒嶼眉間皺得更緊了。這句話顯然沒有取悅到他,雁椿知道是這個效果。

“我總想把你當做真正的小狗,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不可以違背我。”荊寒嶼近乎苦惱,“但是我沒辦法真的那麼做,雁椿,你明白嗎?”

雁椿摸著荊寒嶼的臉。他當然知道。

荊寒嶼從來沒有不尊重他,荊寒嶼一直是最尊重他的人。

當愛到極點,尊重就成了本能。

“我明白。”雁椿將傷手掙脫出來,放到荊寒嶼嘴邊,“它有點痛,你親它一下。”

隔著紗布,並不能真正親到,荊寒嶼親的時候,一直看著雁椿的眼睛。

“今後隻有你才能讓我痛。”雁椿輕聲說:“也隻有你能治好我的痛。你鎖著我,隻要你不放開我,我就永遠是你的。”

荊寒嶼閉上眼,眼瞼極輕地顫動。睜開眼時,他憤憤咬傷雁椿的臉,看上去凶悍,動作卻極輕,“我也是你的。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已經給我戴上鎖鏈了。”

雁椿出院前夕,葉究又來看他,不情不願地說支隊和學院考慮到他四年來沒有休過一個長假,這次給他放個假,好好調養一下。

雁椿哭笑不得。

葉究說完還叮囑,說他仍是支隊的人,不能休完假就跑了,首都和寰城都不行,還得回驪海。

雁椿應道:“好好好。”

他本來也沒打算去首都,言叔問過他在基層鍛煉夠了,要不要回到調查中心。他拒絕了,驪海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孟局不是因為心理研究隊伍不如鄰市而鬱悶嗎,市局總結經驗教訓,反思了過去不重視心理的問題,跟他談過幾次,他打算留下來組建一支不輸鄰市的專家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