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讀書沒天賦,但其他方麵,卻總比別人靈醒幾分。
這大概就是老師說的:上帝在關了你一扇門之後,就會給你開一扇窗。
通過對原主記憶的整理,傅棠知道,他們家祖上積攢的人脈,已經基本上斷幹淨了。
不期然的,傅棠就想起了曾經在一篇小說裏看到的一段話:
——朋友的朋字是左右並排的兩個月,月代表肢體,可以延伸為人。兩人高低差不多的人組成了一個朋字,也就是說,地位差不多的人,才會成為朋友。
傅家祖上風光,交好的人家自然也都是金字塔上層的那一部分。他們相互扶持,共同抵禦外敵。
而如今的傅家,已經沒有和他們並列的資格了,人家能幫你一次,幫你兩次。可這種不對等的幫助,卻不會永無止境。
這都是人之常情,也沒什麼好怨恨的。
如今,傅家唯一還能夠得著的大家族,就隻有劉家了。
傅家之所以還能有這麼個空殼子在,少不了依靠劉家,狐假虎威的功勞。
所以,繼續維持和劉家的交情,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像張夫人那樣,非要死扛著不肯退婚,耽誤人家姑娘嫁個好人家,是絕對不行的。
就算劉家拉不下臉,默認了這婚約繼續,傅棠也不會同意的。
他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兒。
所以,在陪著劉辟說了會子話,氣氛逐漸熱絡之後,傅棠就給這熱絡加了把火。
“說起來,我與劉家妹妹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日後她要出嫁,我傅家少不得要備一份厚禮添妝。”
聽到前半句,劉辟臉色微沉;聽到後半句,他就喜笑顏開。
“賢侄到時候去喝杯喜酒就是了。都是自家人,不必那麼客氣。”
張夫人急道:“棠兒,你怎麼…………”
傅棠急忙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再說了。
——既然一定會退婚,何不把事情辦的體麵一點呢?
可張夫人平日裏做主慣了,哪裏會被他攔住?
她轉頭就急急忙忙地對劉辟說:“親家公,你別聽他瞎說,他一個小孩子,不懂事…………”
“娘!”
傅棠一下子就沉下了臉,大聲喝止了張夫人。
然後,他吸了口氣,對臉色陰沉的劉辟道:“世伯,小侄家裏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招待不周,還望世伯海涵。”
劉辟深深看了他一眼,勉強維持著禮數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張夫人氣瘋了,指著傅棠的鼻子大罵:“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連終身大事都能自己做主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幹了什麼?”
“我知道。”
傅棠很平靜,“我知道的,娘。”
他這過於平靜的反應,讓張夫人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後繼立刻無力。
“你……你……”
“娘。”傅棠誠懇地說,“您能不能聽聽兒子的想法?”
張夫人怒道:“你能有什麼想法?你知不知道,為了保住你這門婚事,老娘臉都不要了?你倒好,一時意氣……”
“你的臉重要,還是咱們一家的命重要?”
傅棠的親生爸媽都是比較開明的家長,凡是與他有關的事,都會和他商量。
可以說,他是頭一回遇見這種話都不讓人說的長輩,能忍到現在才爆發,已經是極限了。
他這一聲來的突然,張夫人驚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往他臉上招呼,“你這孽障,長本事了,敢這樣和老娘說話。”
“誒,誒,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傅瀮急忙攔住張夫人,焦急地對傅棠道,“棠兒,你快給你娘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