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宋潮正寫得全神貫注,所有的心思都在編製構造劇情上,心無旁騖說的就是現在的他,更不可能發現有人推門進來了。
來寶倒是看見了,但他還沒來得及行禮,順便提醒自家世子,就被郡主一個眼神製止了。
身為主子貼身的小廝,內院伺候的,來寶自然明白郡主在家裏的份量。
他不敢得罪郡主,隻能縮著脖子,閉嘴不言。
宋汐收回目光,見自家弟弟正一心一意地寫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覺得這小子果然是長進了。
她上前幾步,見旁邊的桌案上已經放了十幾張寫滿的花箋,便順手拿了一張。
首先映入眼瞼的,就是那一筆堪稱行雲流水的字。
宋潮的字可以說是宋汐手把手教的,雖然後來宋潮堅決選了和她不一樣的字帖,但弟弟的字是什麼水平,宋汐一直都了如指掌。
今日這張字,一入眼宋汐就發現了,比起往日,更多了幾分自信和灑脫,就仿佛是掙開了什麼枷鎖一樣。
她心裏替弟弟高興,高興了一波之後,才仔細去看內容。
然後,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宋潮!”
這一聲,咬牙切齒。
來寶的脖子縮得更深了,恨不得把腦袋陷進肩膀裏。
——他發誓,剛才真的聽見了郡主磨牙的聲音。
碧桃和紫蒲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無奈。
——看來,今日兩個小主子,還是沒逃過要拌嘴的命運。
宋潮正寫得嗨呢,突然被她這麼一驚,要不是他反應快,手抖下來的墨汁就把寫了大半張的稿子給汙了。
“好險,好險。”宋潮萬分慶幸地拍了拍胸脯。
然後,他就抬起頭,控訴地瞪向罪魁禍首,“姐你幹嘛呢?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毀了我的稿子?”
“嗬,你還有理了?”
宋汐被他給氣笑了,“我原本還以為你長進了,結果你就是這麼長進的?好好的魏晉詩文不抄,去抄話本。”
眼見她氣急了要去撕,宋潮大驚失色,傅棠教他的話脫口而出,“別,這可是太子殿下明天要的!”
果然,宋汐的動作頓住了。
然後,就聽見她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自從入了東宮,你就沒學過好的!”
見傅棠教的話起效了,宋潮信心大增,再接再厲,“可不能這麼說,這不是普通的話本。”
“哼?”
宋汐睨了他一眼,明顯是當他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宋潮也不廢話,直覺整理了順序,塞到她手裏,“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又睨了他一眼,見他自信滿滿的,宋汐將信將疑,“看看就看看。”
然後,她就掉坑裏了。
“怎麼就沒了?後續呢?”
宋潮微微一笑。
——計劃通!
又用傅棠教的話術遊說了一通之後,宋汐就拍板,“等你第一卷 寫完了,我幫你刊印出售。”
“多謝姐姐!”
宋汐瞟了一眼笑成二傻子的弟弟,突然問道:“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啊?”
——
傅棠還不知道,自己立馬就被不講義氣的宋潮給賣了。
他現在隻覺得無奈又好笑。
“娘,真的不用做那麼多,做兩套出門穿的就行了。”
畢竟,誰在自己家裏還天天穿新衣裳啊?
可是,如果張夫人能聽他的話,肯定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的太陽出得很正常,所以張夫人根本不可能聽取他的意見。
“以往是家裏拮據,如今不一樣了。你在東宮當差,日後免不了與同僚交集應酬,穿得太寒酸,會讓人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