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連連請罪,“臣辜負了殿下的期望,差事沒辦好,還請殿下責罰。”
當時在太子書房議事的,可不止傅棠,還有受他們三個伴讀引薦,投奔到太子門下的幾個有識之士。
其中有一個姓柳的,是去年的新科進士,如今正在翰林院任庶吉士。
柳先生聽完了傅棠的敘述,提出了不同的意見,“殿下,也可能是傅侯想得太多了。”
“哦?柳大人有何見解?”
柳先生笑道:“聽傅侯所言,那寧王府的長史態度十分恭敬,必然是受了寧王世子的吩咐。若是寧王世子當真破罐子破摔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被他這麼一點,傅棠也反應過來了。
因著寧王的緣故,傅棠潛意識裏就把寧王世子也當成了一個城府深沉的人。至於傳回來的消息,說寧王世子性情敦厚什麼的,傅棠根本就沒信。
但看起來不可信的消息,也有很大可能是事實呀。
如果這個消息屬實的話,那寧王世子今日的行為,就不是居心叵測給他下馬威,而是心眼太實誠了。
這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傅棠慚愧地說:“如此說來,卻是臣思慮不周了。”
而後,他鄭重地朝柳先生失禮,“若非先生及時點醒,棠險些誤導了殿下,棠在此謝過。”
“不敢,不敢,傅大人也是出於謹慎。至於其他的,不過是為殿下效力,當不得大人的謝。”
到底是讀書人出身的,又沒做幾年官,縱然心裏因傅棠守禮而頗有好感,卻還是拉不下臉來和一個不學無術的名聲在外的勳貴交好。
好好的一句話說到最後,又硬生生地和傅棠撇清了關係,也是傲嬌本嬌了。
也就是傅棠如今性子磨平了許多,又清楚如今的情況,他們同為太子麾下,正該齊心協力才是,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記恨人家。
再者說,這是當著太子的麵呢,他為了顧全大局吃虧,其實就是占便宜。
因而,傅棠一點都不惱,仍舊好聲好氣地說:“柳大人說得是,彼此都是為殿下效力,正該相互扶持才是。”
柳先生有點並好意思,猶豫了片刻,拱手還禮,“傅大人說的是。”
上首的太子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有諸位盡心輔佐,陛下也能為孤少憂心幾分了。”
這話的含金量太高,眾人都趕緊起身,說了些士為知己者死的表明效忠之意的話,太子又說了些勉勵之言。
一時之間,君臣相得,十分的其樂融融。
傅棠一邊跟著大家夥該說話說話,該行禮行禮,心裏卻忍不住感慨。
——這太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活兒!
至少,換了傅棠上去,他就自認幹不了。
別的不說,就日日得昧著良心誇人這一點,傅棠就受不了。
一日兩日還好,天天過這種日子,果然他還是老老實實做條鹹魚吧,鹹魚比較適合他。
但無論如何,寧王世子這件差事,還是得他繼續往下辦。
“殿下,臣是再去一趟呢,還是等著寧王世子自己找上門來呢?”
對於傅棠,太子一向是放心的,當下就道:“你看著辦吧。”
“是。”傅棠應了一聲,“那臣就告退了。”
太子揮手就讓他走了。
餘下眾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樣的意思。
——看來,這位傅侯,很得殿下看重呀。
對於這種情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思。
由傅棠舉薦上來的勳貴子弟自然是歡喜的多,受嚴謹引薦的讀書人們,神色就有點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