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結實的皮麵並未燒焦,隻是被衝撞出放射性的紋路,
林玉嬋倒抽一口氣。
即便是在泅水跑路的危機時刻,蘇敏官也沒把它丟掉,可見重視。
她知道裏麵肯定是要緊物件,是他今晚翻天覆地的見證。
但她沒打開,而是將皮包放進櫃子裏,溫柔摸摸他頭頂。
“今天太晚,明天再看。”
蘇敏官一怔,撒嬌似的央求:“打開嘛,有好玩東西。”
林玉嬋可不會什麼都順著他。她板起臉,拿出女朋友的範兒,恃寵生驕地教訓人。
“既然你很希望我管著你,”她說,“那我問你,你把自己弄到拿皮包擋子彈的地步,是不是有點太不像話了?”
蘇敏官的笑意凝固。
“不僅不像話,簡直缺德。”林玉嬋說,“隻要有一個環節出岔子,你讓我怎麼辦,讓整個義興船行怎麼辦?”
“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蘇敏官熟練地跟她杠,無奈地搖搖頭,“好啦,欠你一次聽戲,以後補上……”
“你明明聽到了戲班子的暗號,”林玉嬋捂上他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壓低聲音,“明明知道我們在尋你!”
“是,我可以假裝合作,用假簽名騙得脫身。我也可以跟戲班子對上暗號,等著兄弟們將我安全救回。”蘇敏官在她手底下理直氣壯,“但若是那樣,洋商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日後他們依然還會故技重施。如果我遇事隻會逃跑,他們會變本加厲地欺壓我。”
“可是我很擔心。”她撇過頭,聲音澀澀的,“我聽到那一排槍響的時候,我都不敢想,那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下次不要著急尋我,就聽不到槍響啦。”
意思很明顯:我錯了,下次還敢。
蘇敏官閉著眼睛,吊兒郎當說完,才聽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有異。睜開眼,看到一雙紅紅的眼圈,眸子裏盛著生硬的憤怒,深深看進去,又是藏不住的心疼。
他收了輕浮的神色,輕輕歎口氣。
“是我不對。”
她不依不饒,指出:“你剛剛答應的,不許單方麵毀約。”
“以後我會膽小一些。”
他眉目溫順,被疲倦和劫後餘生的興奮感夾擊,吐字已有些含糊,順從得不像話。
林玉嬋不再多說,輕撫他額頭,讓他睡。
她自己下樓,打水洗漱。
午夜已過,不能出門,在這裏對付一晚再說。
客房卻反常地閂著。裏麵傳來輕微的鼾聲。
林玉嬋這才想起,蘇敏官早先似乎提過,誠叔帶幾個老兄弟,這幾日進城辦點事。
……他也不提醒一下!
否則她剛才跟著義興收工的大哥們一起走了!
她隻能又上樓,看看蘇敏官自己的單人榻。雖然隻五尺來寬,但跟膠囊船艙裏那一塊窄木板相比,寬闊得像五百平米大床。
床上那人剛剛死裏逃生,心力交瘁,全身酸痛,戰鬥力接近於零。
林玉嬋猶豫了那麼一秒鍾,回身鎖門,不客氣地打開蘇敏官的衣櫥,找身睡袍換上,然後爬上榻,劃一塊地方,大大方方躺了上去。
好寬敞啊!手腳都可以伸開的!
等她發現自己失策,已經晚了。某些人雖然把自己搞到殘血,但回血速度也是極快的。
外麵更鼓敲到第四遍時,蘇敏官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忽然碰到一隻纖巧滑溜的手臂。
他一下子醒了。
第199章
林玉嬋在睡夢裏被吻住, 身上沉重,喘不過氣,懵然間掙紮不過, 一下子潰不成軍。
“這是續約禮物嗎, 阿妹?”蘇敏官的聲音在她耳畔, 異常的清晰,異常的火熱, “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