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時候的歌吧?”
隻是聽出旋律很複古。
林玉嬋笑著拉他踩節奏。
托馬斯·愛迪生不僅是發明家,更是個成功的商人。當年她那一千美元的投資,並沒有讓自己成為給大佬雪中送炭的恩人。隨著愛迪生的大獲成功,她也隻不過成為他公司的眾多股東一員。分紅倒是優厚,而且每次新款留聲機上市,都會給她寄一台。
她記得,隨留聲機附送的黑膠碟片裏,就錄著這一首《Daisy Bell》。
她會和蘇敏官隨著音樂跳舞,然後被林幼華笑話步法不準,用的是馬克·吐溫的招牌三重否定句。
崽崽跟她爹一脈相承,對長輩沒一點敬畏之心。
上輩子的畫麵已是很模糊。但這首旋律林玉嬋記憶猶新。
蘇敏官在她耳邊無奈地笑:“我不會西洋舞啦。”
“我也跳得很爛。”林玉嬋覺得酒精湧入臉頰,慵慵地笑,“就搖搖晃晃好了,不用那麼專業。”
空地裏其他幾個跳舞的,果然都半醉著搖搖晃晃。
他有些稀奇地左右看,拉不下麵子。猝不及防,被她灌了最後一口“淩晨三點的華爾街”,一下子辣上喉嚨,憤怒地扳過她後腦,低頭,把那殘餘的辣味全都回贈給她。
有人吹口哨。蘇敏官拭掉鬢角的汗,又故意輕輕研磨,看著她本就酡紅的臉蛋繼續升溫。
這一屋子酒客,論傷風敗俗,誰比得過他!
林玉嬋咬著嘴唇笑,全身仿佛被點燃。
反正進門時已經瞄過了。裏頭沒有老師也沒同學,沒有認識的人,最適合深夜放縱。
反正她已經有點眩暈了。
蘇敏官酒量尚可,但從沒喝過雞尾酒,也並不知道,混酒比純酒更容易醉。
他生澀地追隨音樂節奏,低低的聲音在她耳邊纏綿。
“阿妹,教我。”
“It won\''t be a stylish marriage,
I can\''t afford a carriage…”
林玉嬋既然“常來”,可不能露怯。回憶視頻裏的舞步,搖著搖著就跟他撞到一起,被他眼疾手快撈進懷中,她嗬嗬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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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的結果是又喝了兩杯不知什麼酒,不知聊了什麼,笑得喘不過氣。蘇敏官尚有一絲清明,叫了車回去。林玉嬋半路就開始瞌睡,還在哼《Daisy Bell》。
在現代的廣州,她不怕半夜在街上閑逛。有男朋友陪在身邊,她更覺得安全。
兩人像老夫老妻似的,互相攙扶著進房門。蘇敏官輕聲問要不要衝涼。林玉嬋含糊答一句,自己也不知說的什麼。但聽到潺潺水聲,大概他也覺得她出汗有點多。
直到熱水衝在身上,後背抵上涼涼的瓷磚,她才稍微回神,“哎呀”一聲,撞進一個火熱的胸膛。他將她箍在懷裏,一點點捋她打濕的頭發。從她模糊的視角,隻看到有力的手臂肌肉微微挪動。
“小白,我好累……”
她本能覺得腿軟,沒等他動作,第一反應先求饒。
“你以為我要幹什麼,”他呼吸帶著奶油味的酒意,故意貼得緊緊的,慢條斯理地揉搓她,“我懂法律的。女孩子喝醉了不能碰,否則會坐牢。”
她臉頰緋紅,偷眼向下,看到紅色的卡通小老虎,英姿勃發地朝她打招呼。
頓時笑到岔氣,吞了幾滴水。
然後伸手摟住他脖子。
“也沒有太醉,”她睜著水霧彌漫的眼,故意蹭他,輕聲在他脖頸邊吹氣,“還有點自由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