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多少阻礙了人的視線,從外頭往裏看這衛生間,隻瞧見黑洞洞的一片,陰森幽詭。

這個副本的時間處於初春,涼颼颼的風灌過走廊,吹得人刺骨生寒。再加上此時根本沒有任何聲響,唯獨燕危和聶良的腳步聲前後響起,更是讓人心底發怵。

聶良走在前,燕危拿著手電筒走在後,先後進了男衛生間。

衛生間裏緩緩地傳來輕輕的水滴聲,“滴答”“滴答”地敲擊著人的心髒,拉動著人的神經。

燕危隻是抬眸望了一眼麵前的光頭壯漢,無聲地冷笑了一下,眼神滿是不屑——聶良那點小算盤,李清都看出來了,更何況是他?

別說是在暴力就是法則的樓內世界,就是在進樓之前,敢肖想他的人……

燕危腳步一停。

他手腕一轉,手電筒的光掃到了麵前連成一排的洗手池上,牆上的鏡子反射出蒼白的光,隱約照出燕危那五官精致的臉。

他低頭,目光停留在了洗手池邊緣上。

——都是水。

邊緣濕漉漉的,水流十分地散亂且不均勻,不像是從哪裏流出來的,反而像是什麼時候洗手池裏灌滿了水,有東西砸進水裏,從而水滴從洗手池中心四處迸濺出來,流滿了四處。

可洗手池裏此刻空空如也,並沒有堆積的水。

水沿著邊緣傾斜的角度緩緩散開,一點一點地滑落而下。

“滴答——”

“滴答——”

“滴答——”

原來水滴聲是從這裏傳來的。

燕危眸光一凝,腦海中思緒一閃,已然有點明白過來。

前方,聶良驟然轉過身來猛地拽了他一下。

這人笑得猖狂,目光滿是欲望,視線都快粘在了燕危的臉上。

“別看了,你還真聽李清的話呢。這衛生間我早就看過了,什麼都沒有,我隻是找了個理由把你帶出來,這裏不會有事。”聶良直勾勾地看著燕危的臉,饑渴地抬手要摸燕危的臉頰,“現在就隻有我和你,你乖乖的,讓爺爽一下玩一玩,回頭遇到鬼怪了我可以考慮不第一個拿你墊背……這張臉,難怪yan也喜歡帶著你。”

燕危揮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驚慌失措”地眨了眨眼,轉身邊旋開洗手池的水龍頭,邊說:“我……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我洗個手,既然……既然沒什麼問題,那我們回去和李哥交差吧?”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滴答滴答的水滴聲被水龍頭的水流聲覆蓋,可燕危仍然能夠分辨出來那微弱的滴答聲。

“滴答——”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越來越快……

燕危裝模作樣地伸出手要洗手,還未觸碰到水流,聶良就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凶狠道:“裝什麼聽不懂?你之前跟在yan身邊不就是這個作用?一個玩意兒還端著呢,還是……”

水流聲仍然在繼續,可一開始的水聲帶著清脆,隨著水越流越多,水聲卻在微不可查地一點一點變成沉悶起來。

燕危餘光瞥過洗手池,隻瞧見,水池明明沒有被堵著,可水龍頭流出來的水卻積蓄在了水池中,越來越多。

“吱呀——”

衛生間的木門輕動,微涼的風灌入,吹動燕危的風衣衣擺,吹過水流波動的水麵,卻掀不起一絲波瀾。

——這是一汪流動的死水。

聶良一無所覺,見燕危似乎沒有多餘的反應,方才的怒氣消了一點,他獰笑著湊上前,說:“我明白了,你喜歡玩強硬一點的……”

燕危驟然問:“你關投影了?”其實就算沒關投影他也無所謂,隻是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