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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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光緩緩睜開了眼。
此刻已是深夜,連月色都無法削弱宿舍內的黑暗,盡管他們玩家有著超乎普通人的感知力,晏明光也仍舊看不清燕危的五官。
青年此刻正靠在他身邊,比起睡著之前還往裏縮了縮,幾乎整個人都縮在了他的懷中。他一手輕輕地放在燕危的身上,近乎歡迎地讓對方靠著他,汲取他的體溫。
窗口,鈴鐺網前,一個穿著校服、麵色蒼白的短發女生無聲地站在那裏,全白的瞳孔對著晏明光的方向。
月色勾勒出這個東西的身型,窗外的涼風嗖嗖而過。
另一邊的下鋪上,林縝也醒了。他此刻正披著被子,趴在床上,看著這個髒東西,一手托腮,一手拿著筆,在麵前的白紙上畫著這個髒東西的模樣。
晏明光:“……”
他收回目光,在這樣幽詭的情況下看著懷裏的燕危。
被子因為剛才他的微微轉身而拉開了一些,灌進了些許涼風。燕危興許是覺得有點冷了,又往晏明光的懷裏縮了縮。晏明光沒有躲,十分自然地將人護在了懷裏。
其實燕危隻要和他躺在一起,每次晚上總是會在睡著之後朝他靠過來。
先前的時候,晏明光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他沒有抗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抗拒。
直到今天。
燕危問過晏明光好幾次進樓之前的過去,但是他都沒有回答——並不是不想,而是沒有答案。他的記憶裏,過去一片空白,隻有一些模糊的畫麵和那條燕子項鏈。有記憶的內容是從長廊酒店遇見燕危開始的。可是今天,副本內隨處存在的熟悉氣息和月輪碎片帶來的衝擊,瞬間掀起了他之前的空白。
那是記憶裏意氣風發、目標明確的燕危。
晏明光不知盯著燕危看了多久,窗邊的髒東西一直沒有誘惑到人發出聲音,不知何時突然消失了。林縝沒東西畫,手中紙筆往旁邊一扔,再度蓋上被子睡覺。
宿舍內恢複了原先的平靜。
晏明光無聲地歎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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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的時候,所有人都第一時間醒了過來。
晏明光似乎是起得最早的,在燕危坐在床邊穿校服外套的時候,這人就已經把宿舍裏的兩張鈴鐺網拆了下來,靠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燕危腦海中的畫麵,還停留在夢中的最後一刻。
夢裏的晏明光問他登頂的目的是什麼。
而他很想回答,可是想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好像已經回答了,可他卻記不起來回答了什麼。
隨後便是清晨睜眼了。
燕危揉了揉太陽穴,打了個哈欠,頗為慵懶地問晏明光:“喂,冰塊。”
晏明光回過頭來看他。
“你想登頂是為了什麼來著?”
晏明光神情不變:“潘多拉魔盒。”
“哦對,想起來了。隻有登頂才能一次性獲得十萬積分的獎勵,兌換潘多拉魔盒需要十萬積分。那我是為了什麼呢……?”
他好像隻是不得不進樓,不得不為了活下去一次又一次地進入副本。
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潘多拉魔盒是樓內很多玩家的夢想,可燕危一開始在兌換商城看到這玩意的時候,似乎就提不起什麼興趣。
“算了,不想了,能登頂就不錯了,”他起身,隨口道,“我昨晚還夢到你了,夢裏你話更多一點,也沒這麼端著。如果不是夢裏的你比現在可愛多了,我都差點以為我們以前認識。”
晏明光這回反應的速度比以往都快,幾乎是接著燕危的話語就開口道:“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