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停下。這人放開了燕危,幫燕危拉起了風衣外套,說:“休息吧。剛才太累,大起大落一番,我怕明天你不舒服。”

燕危眨了眨眼,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麼。其實現在已經暫時安全了,他們也把投影關上,如果真的要……也沒什麼。但是謹慎起見,副本內確實不應該做這些事情。

他微微退了退,拿起一旁還沒穿上的褲子,說:“也是,我——”

燕危的聲音戛然而止。

晏明光驟然拉住了他穿衣服的手,一把將他拉進了懷裏,再度親上了他的嘴角。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裹著熱氣傳來:“剛才忘了,你今天不死。”

燕危一愣。

男人的手已經攀上了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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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沒有了雨聲。

也不知道是陰雨天終於結束了,還是列車行駛出了一塊區域。列車外沒有日光,窗簾仍然拉著,但透進來的白晝光卻比前兩日明亮一些。

隻是所有車廂,玩家走過的地方,車窗的窗簾都被拉上,玩家們也看不到外麵什麼情況。

燕危在已經聽習慣了的機械聲中醒來。

他身上清爽而整潔,身側還擺放著一個從商城裏兌換出來的電暖。他揉了揉眼睛,望了一眼顯然已經大亮的天光。

對麵的臥鋪上,林情正端端正正地坐著,手裏握著一杯飄著熱氣的水,脊背挺直,目光嚴肅,目光筆直地落在燕危地身上。

他看到燕危醒了,等到燕危坐起身,將手中的水杯遞給燕危,說:“今天的死亡名單和我們幾個都無關,但是昨晚有好幾個地方出事,晏明光先去盯著了,免得被其他玩家動手腳。這是他給你準備的,怕你不舒服。”

燕危:“……”

林情:“你一向比我有遠見,這麼做是有什麼深意嗎?”

燕危端起杯子,感受著掌心接收到的溫度,說:“……怎麼做?”

一開口,他發現自己嗓子居然啞了。

“……”

突然明白了這杯水的意義,燕危舉起水杯喝了幾口。

“昨晚,”林情垂眸,神情依舊肅穆,“聲音有點大。”

燕危嗆了個正著:“咳咳……咳……”

“是和車廂的死亡觸發有關?還是為了模擬什麼鬼怪生前做過的事情?”

“。”

他把水杯放到一旁,猛地起身,拎起風衣外套往身上一批,清了清嗓子道:“走,去找晏明光。他在哪?”

林情立刻跟著他走出車廂,說:“就在十一號車廂。”

不用林情回答,燕危走出臥鋪間,就看到了站在十一號車廂第一個臥鋪間門口的晏明光。丁笑和許妙妙也在,看來她們昨晚確實沒出什麼事。

燕危走近,聞到了令人反胃的濃稠的血腥味。

晏明光看了他一眼,嗓音裹著溫度:“感覺怎麼樣?”

丁笑和許妙妙立刻投來不解的目光。

“……沒事,這是趙景臣嗎?”

“嗯。”

十一號車廂裏,除了他們五人站在擁擠的過道上,已經沒有人影了。而第一間臥鋪間的上鋪上,一堆人形的碎肉塊堆在床板上,被褥和床單已經完全變成了深紅的血色,地上也鋪滿鮮血。有些血不多的角落已經開始幹涸。

那是完完全全的碎肉塊,隻能勉強看出是個人形,連四肢和大腦都被完全切碎了,腦漿同碎肉和在一起。血液還在往下滲透著,滴到了下鋪上,流到了列車地板上。

“這就是昨晚切骨頭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