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問:“什麼意思?”

“他這是在問我直接要觀音淨瓶水。”

“他瘋了!?”

“他沒瘋,他比誰都清醒。”燕危冷笑了一聲,“他是在告訴我,不把淨瓶水給他,讓他們贏得這一次的副本,那大家一起死,這整個觀音鎮都為我們陪葬。”

於正青不屑道:“他想得倒是美,我們怎麼可能給他——”

“我確實打算給他,他這一招還真算對了。”

眾人紛紛一驚。

在場的要麼是知道燕危身份的,要麼是於正青耿梁這種雖然不知道,但已經不敢對燕危有什麼異議的。他們一時之間,竟摸不透燕危的意思,無人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刻開口。

燕危卻說:“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他要就給他。我們這一個晚上都沒殺回沈宅,卓西東那群人,應該已經大致猜到,根本沒有什麼薑靜雲鬼身了。他想拿到觀音淨瓶水,鎮壓這些死氣,結束這個副本,我之所以說他要就給他,是因為我覺得,觀音淨瓶水,未必是個好東西。”

耿梁下意識便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沈宅陣營那邊也是開局之後就目標明確地想要淨瓶水來鎮壓薑靜雲……”

“薑靜雲都是假的,”晏明光說,“淨瓶水就一定是真的?”

耿梁啞口無言。

燕危抬手,拿出了那白瓷瓶。

“你們誰拿去,給他們吧。他要,那我就給他。宋承安,觀音大廟那個陣法,才是助長觀音鎮邪氣的一大助力,不管真相如何,那個陣多留一刻,這陣子裏的邪氣隻會越來越多,你能現在去觀音大廟盡全力破了那個陣法嗎?”

“我能,但我一個人恐怕力不從心。”

耿梁說:“我和你去。我天生五感強,正好幫你感受陣法流動。”

燕危將這瓷瓶扔給了於正青:“既然如此,你和鍾不凡去把瓷瓶給卓西東他們如何?不用多走心,稍微不情願一點給他們,讓他們趕緊壓住這死氣就行。”

於正青張了張嘴,但手中行動比嘴快,嘴上還想著反駁,手裏已經接過了瓷瓶。

於正青:“……”

鍾不凡更是點頭哈腰:“好嘞!”

剛進入副本時,燕危還隱在宋承安身後,隻是時不時地說上幾句話。可時至今日,他輕描淡寫的指示,所有人都已然沒了任何異議。

這破了一角冒出死氣的封印像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倒計時一般,敲打著所有人的心。沒有人敢再拖遝,眨眼間,燕危眼前便又隻剩下晏明光。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了吧?”

晏明光下巴輕點,伸手抓住了他。

短距離瞬移的技能啟動,燕危一個呼吸間,麵前便已然是白先生的住所前。

燕危瞥了身側的男人一眼:“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

他們想到的都是這位高風亮節的白先生。

這其中看似毫無關聯,但若是仔細從中挑挑揀揀,會發現阿玉這個人,和那個死於四五年前的薑靜雲唯二的聯係,隻有萬花樓和……觀音學堂。

為何是觀音學堂?

在他們剛知道薑靜雲當年境遇的時候,便有隻言片語提到過,當年薑靜雲被賣入萬花樓,想要抱得美人歸的客人如過江之鯽,就連那觀音學堂都有書生來。

觀音學堂的哪個書生?

薑靜雲的房間裏,除了那些她怕是視之為恥辱的花樓女子的衣裙,還有一些她自己的衣物。那些衣物反倒顏色很素,款式也偏向男子,完全不似女子之物。

晏明光找到的薑靜雲畫像,畫中雖然是一位絕世傾城的女子,但衣著也頗為英氣,她沒有梳發髻,而是束著發,乍一看,頗有一股風流才子的感覺。雖然還是能看出畫像裏是個女子,但不管是衣著還是眉宇,那一股英氣是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