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這家醫院,所以我們正準備轉院呢,真是晦氣!顧耀還在糾結要不要找你。”
木子和葉鈺聊了一會才知道,她和張珊姍離開後,顧驪的失語症又犯了,這次還伴有輕微的幻覺,更加自閉,誰也不能見,話也不說了,成都精神科醫院院的醫生建議還是去北京治療。
於是他們來了北京,藥物機器輔助治療,顧耀想著既然來了北京,不如就讓木子見顧驪一麵,結果就在醫院偶遇到也來治病的張珊姍。
她們同樣都是高級病房,住在一層樓,雖然兩人都在病房內,沒有遇見彼此,但顧耀和張忠全遇見了。
顧耀氣急敗壞,準備轉院。
“哈?張……她……她也病了?”
“嗯,具體不清楚。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嗎?”
“分……手了……早就分手了,她和陸家聯姻這件事不都傳開了嗎?”木子無所謂地笑了笑,看著葉鈺的眼睛。末了又補充道:“別說這些了,帶我去見見顧驪吧。”
葉鈺看著木子這一身:“我去給拿幾件驪姐平時穿的衣服,你先換上,要是你這個模樣去見她,指不定她又PTSD了。”
木子歎氣,捧著牛奶一口喝完,喉管被燙到了,她將紙杯丟進垃圾桶,跟在後麵,葉鈺攔住了準備辦手續的顧耀,讓他去拿衣服。
顧耀咬著牙看著木子。
木子:“先別轉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我先去看看顧驪,再去找張忠全問問張珊姍什麼情況吧。”
顧耀沒有說話。
木子穿戴好,跟著去了住院部,去病房探望顧驪,老遠的就看到拐角處走來的兩個保鏢,張全和張宗,以前她和張珊姍在一起的時候,這兩人也跟在她身邊過。
他們遇見的時候,倆人看了木子一眼,冷笑了一下便擦身而過。
木子轉身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葉鈺按住了顧耀青筋飽滿的手臂。
葉鈺:“這裏是醫院。”
這個病房門是實心的,外麵看不到裏麵,裏麵也看不到外麵,打開門先是一麵關起的簾門。
顧耀小心翼翼地喚著:“姐,姐……你看誰來了?”
得不到回應後,顧耀戳了戳木子,讓她往前走。
木子小心地往前走,很奇怪,之前腳心刺進玻璃,她不疼,現在玻璃片被清理幹淨了,她反而覺得每走一步,就是錐心刺骨的疼痛。
她輕輕撩開淺綠色的簾幕,看到了縮在牆角,把頭對著牆壁,雙手抱膝的顧驪。
木子站在那裏,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她看著顧驪的漂亮的黑色大波浪卷發被剪短,拉成直板,穿著淺粉色的長款珊瑚絨毛衣,縮成刺蝟。
木子產生了退縮感,她往後退了兩步,看著顧耀,小聲問:“我……我怕嚇著她。”
顧耀皺著眉,被葉鈺拉住,葉鈺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抽根煙吧。”
初春的北京深夜,又幹又冷。
木子站在那裏,房間裏開了暖氣,她穿著外套渾身有些發熱,她脫掉外套,走過去,學著顧驪,也雙手環腿抱著自己,將頭像鴕鳥一樣埋在膝蓋裏。
兩人不言不語,靠著半米的距離。
木子靜下心來,想起了以前不知道在哪裏看到的一句話。
人和人之間像應該像刺蝟一樣保持適度的距離,靠的太近會刺傷對方,太遠又覺得寒冷。
木子小心和顧驪保持著距離,她閉著眼,想起了當初那個眼臉疤痕的少女,總是小心翼翼地靠近討好和試探,讓人覺得心酸又可憐。
木子隻覺得疲憊又困倦,屋內靜謐的隻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她突然覺得顧驪這樣逃避外界,蜷縮自己,這種錯覺真像是已經遊走在人世的邊緣,格外的平靜。
她竟抱著這樣自己睡著了。
耳朵邊逐漸傳來郎朗的讀書聲,然後是吊扇旋轉的雜音,還有外麵是操場上打籃球的聲音,木子一睜眼,就和革音的視線相撞。
她帶著金黃色的針織帽子,淺色的眼瞳看著木子,給她遞了一張紙:“你流口水了。”
木子愣了愣,起身發現自己現在在初中教室裏,黑板上麵還貼著‘拚搏百天,勇攀高峰’的橫幅,木子沒有接過紙帕,拿手背擦了擦嘴。
“下節體育課,我能看你打籃球嗎?”
木子看著革音:“你要看就看啊?”說著看著她蒼白的嘴唇:“還是……別了吧,外麵吹風,冷。”
剛說著,就被老師一個粉筆頭丟了過來,木子視線和老師一撞,連忙拿起書,跟著讀了起來。
下課鈴一響,木子起身被男生簇擁著,一起去小賣部買冰棍去了,之後木子低眼看著自己黑色的短袖,黑色的運動褲,習慣性的拉高褲子,係了個蝴蝶結。
周圍人的臉看不清楚,但好像都是熟人,她接過球,三步扣籃,轉眼就看到拿著礦泉水,站在旁邊偷偷看她的顧驪。
顧驪?
木子愣了愣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往顧驪身邊跑去,她前麵的頭發很長,遮住了半張臉,低垂著眼睛,聲若蚊音:“喝水嗎?”
木子接過礦水泉喝了半瓶,她狐疑地看著走遠的顧驪,轉身往教室走,想去找革音,但發現手掌流血了,她進了衛生間,看著衛生間水池上麵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