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曖昧的話,被宋煙三兩句化解。

言辭鑿鑿,見地宏觀。

起初語言輕挑的公子哥竟一下子有些慚愧了。

包間氣氛忽然有點尷尬,一聲冷哼後,低沉的男性嗓音落下:

“你的意思,你很專業?”

宋煙聽到這聲音,似曾聽過。

她眉頭微擰了幾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她的目光從嗓音的源頭看去。

男人修長的身影進入宋煙的瞳孔,他手拿一根球杆對準宋煙的方向。

似挑釁又似無意。

他漫不經心的偏頭,單眼微眯,似乎隻是在試杆、擦趕。

包廂光線有些暗,他的深色襯衫也很暗,他眼眸深邃。

臉頰很 * 英俊,神色清冷。

他在眾人的身後,出類拔萃,給人一種大局在握的感覺。

宋煙一眼認出,是半個月前機場那個男人。

宋煙沒想到會在這裏又遇見他。

她眉頭又皺了皺,沒接話。

“桌球的標準,也能倒背如流了?”男人又道,他淡淡地嗓音中夾雜幾分不明思議的輕笑。

“...”宋煙。

別人可能不知道沈季北這句話什麼意思,宋煙秒懂。

她還真沒想到都過去大半個月了,這個男人還記得這事兒。

怎麼看,這個男人不像是那種會記賬的人吧。

“既然這麼專業,都能把國際選手搬出來了,比一比?”男人衝她比了個擊球的動作。

沈季北向來孤高自傲,首先不說沈季北會不會邀請對方打球,就拿他這個性子來說,從來不會主動搭話。

尤其他接二連三的話,細細一想破有深意啊。

在場所有人都覺著這兩人隱隱有點不對勁,又看不出兩人端倪。

隻好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

台球桌前隻剩宋煙和沈季北兩人。

“你想怎麼玩?”沈季北手拿一顆白球在手上把玩了會兒,抬頭看向宋煙。

“我都可以呀。”宋煙淡笑。

“嗬。”沈季北。

“需要我換杆嗎?”宋煙看沈季北瞥她一眼之後,視線落在了她的球杆上。以為是沈季北介意她自帶球杆,用什麼杆對她來講並不重要,隻是這根球杆是她自己找人設計的,用了幾年習慣了。

“沒必要。”沈季北看上麵雕刻的花紋挺別致的,球杆這種東西順手就行,影響不了其他。

他的語氣,眼裏無一處不彰顯他的自傲。

男人一直沒講怎麼個玩法。

宋煙知道男人在等她開局,“那就九球吧。”

九球屬於台球中攻守策略較強的一種玩法,也較為難的。

沈季北從抬頭,不免多看了她兩眼。

兩人並肩而立時,宋煙聽沈季北淡聲說,

“宋小姐一會兒機場伶牙俐齒的安檢員,一會兒是俱樂部英姿颯爽的助練,變裝大佬?”

“...”宋煙。

*

一個公子哥碰了碰司池的胳膊,“上來就跟季哥開九球。司池趕緊問問你家老六,這個助練哪裏找的,有點狂妄呀。”他們這夥子人都知道,九球對沈季北來說一局也就幾分鍾的事,對一般人可能比較費時。

“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助練,必須狂啊。”司池沾沾自喜,衝宋煙喊話,“宋助練,加油!你要是能在我季哥手上撐過十分鍾,今晚你的工資翻倍。”

宋煙聽到感興趣的話題,扭頭問他,“怎麼個翻倍法?”

司池:“十分鍾後,一分鍾一千怎麼樣?”

宋煙:“成交。”

聽這語氣,這個他們口中的‘季哥’九球應該玩的非常精湛,她爭取個兩分鍾應該沒問題,那樣就有兩千塊的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