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狠狠笑起來:“我欺負她做什麼呢?我做什麼欺負她?”
薛洵道:“蘇州城裏那些個大房弄死小妾的事情還少麼?”
她氣得說不出話,眼眶瞪紅了。
薛洵輕輕一笑,將她摟緊,嘴唇貼近耳邊:“也別讓旁人欺負你,沒事少出去串門,知道嗎。”
“誰又會欺負我……”她抹了抹眼睛,把臉別開了。
薛洵看著她擦眼淚:“既然有意在我麵前哭,又何必故作姿態地躲開呢,真是矯情。”
未絮猛地回頭瞪他,沒想到被他順勢掌住了後腦勺,行雲流水般承接了一個吻。
閉上眼,呼吸滯住,他直吻到她僵硬的身子軟了,依偎在他懷中不住地顫唞。
那薄唇沿著臉頰移至耳邊,啞聲對她說:“輕蘅腦子有問題,你少和她湊在一起,學壞了。”
未絮暈暈乎乎,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甚是滿意,愈發將她抱緊了些,此時又聽她克製著哽咽的嗓音道:“輕蘅有什麼不好,她那樣倒讓三爺丟不開手呢。”
薛洵心不在焉:“丟不開手又如何,你以為他二人如今過得快活麼?”
未絮一怔,他又親了過來,然後貼在她唇邊似真似假地呢喃:“放寬心,我可不會讓你變成輕蘅那副鬼樣子。”
她再忍不住,淚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你別那樣說輕蘅,”她吸吸鼻子,把臉埋進他懷裏,上氣不接下氣地抽噎:“你對我又不好,你那麼壞……府裏隻有你一個人在欺負我……好一陣歹一陣的,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薛洵由著她哭,也沒動,他向來不知道哄人那一套,隻默了一會兒,說:“誰又能隨心所欲呢。”
未絮徹底愣了,仰頭看他,他卻不讓她細看,直接站起身:“抱你走一會兒,到有人的地方再下來,否則天黑了也回不了家。”
這一夜他們二人纏綿溫存,到次日清晨薛洵離開時,未絮仍在熟睡中沒有起來。
被安撫過後,未絮察覺到自己有了一些變化,亦或說她本性裏並不良善的一麵在經過大半年的壓抑之後,因著薛洵那句“放寬心”,而逐漸顯出端倪。
這日天陰,春喜聽未絮吩咐,把新得的燕窩送去偏院。
行至廊下,聽到佩枝正在裏頭嚼舌根,起先隻是挑唆著,讓月桃多花些心思籠絡二爺,鞏固地位,後來說著說著竟口無遮攔地議論起未絮,道:“姨娘怕什麼呢,二奶奶如今在府裏就是個笑話,原本她不過因為八字好才嫁進來的,誰知竟有無子之症,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了。要我說,姨娘才是真正的福星呢,這麼快就懷上了孩子,連夫人都對你另眼相看,將來誰高誰低,還不一定呢。”
月桃無奈歎氣:“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二奶奶對我很客氣,別為了這些風言風語鬧出隔閡才好。”
佩枝忙道:“姨娘當真糊塗,她若真是個賢良的,明知你懷著身孕,做什麼霸住二爺,不勸他過來多陪陪你?”
“怎麼沒有?二爺時常過來探望,對我的起居飲食也很關照的呀。”
“我的主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關照有何用,二爺可在這裏留宿過?”
月桃一聽臉紅了:“我有孕在身,自然不便服侍他。”
佩枝冷哼:“姨娘心裏沒個城府,隻當我多嘴吧,如今你不和二爺培養感情,到時等你生下哥兒,二奶奶稍微吹吹枕邊風,慫恿二爺把孩子弄到她房裏去養,姨娘可什麼都沒了。”
月桃一怔,呆呆的陷入了沉思。
而春喜在外頭已然火冒三丈,原想立即進去撕了佩枝的嘴,可想到未絮的處境,又怕平添風波,於是生生忍住,氣急敗壞地回到夏瀟院,正遇秋田從房裏出來,攔住她問:“這又是怎麼了?你不是去月姨娘那兒送東西嗎,誰又招你了?”
春喜揚手把燕窩給砸了,怒道:“佩枝那個爛腸子的,怕是夏瀟院有人挖她祖墳了!成日算計著怎麼禍害咱們,姨娘還沒說什麼,她倒雞犬升天了!”